温桃蹊一把抓了他:“这话又不对,你同二哥哥不是兄弟?同我不是兄妹?怎么就成了我们兄妹?可见你没良心,打心眼儿里与我们生分,怕想着我们隔着房头,亲不亲的,哪里有什么要紧。你且等着,回了家,我定要到祖母们面前告你一状。”
温长洵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丫头疯起来,什么玩笑都敢开。
偏当着二哥哥的面,他又不好说重话训斥她什么,实则也不大敢。
于是他佯是不悦,叫了声二哥哥:“你也不管管她,便让她胡说八道吗?”
谁知道温长玄非但不骂人,还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他刚才进门的时候,温长玄黑着一张脸,要吃人一样,这会儿倒眉开眼笑,像无事发生一般。
温长洵两手一摊,肩头一耸,做无奈状:“我同你说了也是白说,从小到大,二哥哥也没心疼过我一回,只要有桃蹊在,她错的也是对的,我们对的也是错的,这话我该去跟大哥哥和三哥哥说,指望他们管管桃蹊,还靠谱些。”
温桃蹊却一点儿不怕:“那你就又说错了。从前二哥不在家,大哥和三哥哥管教我,我心里倒有那么一怕,如今二哥回来了,他们还管教我?”
温长玄一愣,温长洵听了这话也是一时怔住。
兄弟两个对视一回,又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这丫头鬼灵精怪的,一时要撒野,一时却又自己好了。
温长洵又坐回去,不再提那些玩笑话,直愣愣的问温长玄:“二哥哥今儿还下去吗?我看李家哥儿也来了,方才见了我和长乐,还问大哥哥怎么不来,我倒说了一嘴,你陪着桃蹊在雅座里,你不下去见一面?”
李家那个哥儿,单名一个兆,跟温长玄其实没什么交情,毕竟他们李家迁调入歙州时,他正值无法无天的时候,李家清贵人家,教导子孙也很是严苛,人家当然不会理会他这样的混世魔王。
再后来他离开了家,就更没有什么交情。
不过李大姑娘要做他嫂嫂,两家的孩子见了面,就该亲亲热热的。
温长玄啧了两声:“那他知道我在,不也没上来见我一面?”
其实李兆也看不上他,即便是他这些年有本事了,外人都高客气气的叫一声二爷,李兆也仍旧不大看得上他。
温长洵是知道这些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通家之好,那也是李家和长房的好,他们三房还拐了一道弯,他不能劝自家兄长,也不好数落李兆,索性哦了一声:“那不见就不见吧,反正来的人也多,他们在底下热热闹闹的,桃蹊一个人在雅座也不合适,二哥哥在这儿陪着她也成,免得给不相干的人冲撞了。”
“今儿来贺林家开张之喜的也都有见识,没那么不识趣的,跑来冲撞三姑娘。”
温桃蹊一听这声音便咬牙切齿的。
没不识趣的?
那他算什么?
陆景明偷听她墙角可不是第一回了。
他们兄妹在雅座里说话,那就是闲话家常,他听什么听?
她本想发作,可想着两个哥哥都在,二哥又知道了那簪子的事儿,八成也不会给陆景明什么好脸色,便又压下了心中情绪。
果然温长玄和温长洵两兄弟脸色都变了变,纷纷起身,往外去。
帘子一撩开,就见了陆景明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立在那儿,身后还跟着他贴身的随从小厮。
温长玄深吸口气:“阿兄不喜欢楼下的热闹,怎么不找个雅座去喝茶?”
他还算客气。
陆景明挑眉,眯眼儿笑着,是他一贯的表情与做派。
只是他目光却并没有落在温家兄弟身上,反而隔着两兄弟的肩头,越过去,径直落在了温桃蹊身上。
温桃蹊一时便如坐针毡。
温长玄有心阻挡,身形一动,硬是挡住了他的视线:“阿兄是找我,还是找长洵?”
陆景明十分坦然的摇头:“我有几句话,想跟三姑娘说一说,不过看你这样子——”
他咂舌往后退了小半步:“三姑娘是不是跟你提起过一支……桃花簪?”
他尾音是往上挑的,分明就是打趣的语气,但并不是寻衅生事。
温长玄一眯眼:“阿兄说什么簪子,我不知道。”
陆景明撇嘴:“你说不知,那便不知吧。但我正经是有几句话,想让三姑娘代为转达你大哥,所以才找上来。你们兄妹说什么,我并不曾听了去,不过是来时听见了你弟弟最后这么一句而已,你冲着我没个好脸色,倒像我是个听墙角的小人,这样针锋相对,我还以为,三姑娘跟你说了什么。”
他可不就是个听墙角的小人吗!
温桃蹊胸口怒气蹭蹭往上涨。
林蘅说的也不算错。
她不悲不喜时,陆景明是很有本事的,能叫她发作一场,挑拨着她的心绪跌宕起伏。
她刚想撑着食几站起身,就瞧着温长玄背在身后的手冲她摇了摇。
于是她又坐回去,别开脸,看都不多看一眼了。
眼下她有了撑腰的人,二哥是凡事都会为她出头的,她躲在哥哥身后,这样也挺好。
“桃蹊没跟我说什么,不过她年纪还小,阿兄有什么话要转达,怕她一时听不懂,或是记岔了,回头再误了阿兄的事儿,不如告诉我吧,等回了家,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