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瑶贞圆睁起微带红丝的杏目,狠狠瞪着青荷:“死丫头,你耳朵是怎么长的?我让你召杜仲来这儿了吗?我要你去找他!让他给景哥哥传句话,这都不成么?你不肯?那行,你你在家养着吧,等养得白白胖胖,我让牙婆子将你提脚卖了!柳烟,你去!你去侯府找杜仲!”
青荷哭着跪下去:“姑娘!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去了不下十次,每次都只能见着甘松,见不着杜仲啊!侯爷手下人分工细致,谁该管哪一茬,就得尽力做好,不该管的乱管又管不好,是要吃重罚的!这也是甘松告诉我,杜仲他一见我去早躲得远远的,哪儿肯出来啊!便是柳烟去了也没有!姑娘,不如听奴婢一句劝,或能见着侯爷!”
王瑶贞喘出一口气,松缓了些:“说!”
“甘松说侯爷是真的忙,前段日子还出了城,好几天才回来!这些天也是早出晚归,有时天黑了才从秦王府回家去。我也是怕他诓人,夜晚天黑不敢出门,便在大清早天蒙蒙亮时就起床跑到路口那儿去守着,果然一连三天,都见着侯爷带了杜仲等人快马急奔而过,望秦王府那边去……那个时辰旭日初升,行人不多,若姑娘能早早起床,咱到路边去拦他,就能说上话了!”
王瑶贞楞了半晌,喃喃道:“你竟让我用这个法子与他见面?这算什么?我还有没有脸了?”
青荷道:“姑娘,若不这样,真没法子见到侯爷啊!刚才您也听大姑太太说过,夏氏着实厉害,新婚两三个月就掌了侯府内宅的权!说不定她如今已经管住侯爷了呢?侯爷每天在外头又这么忙,他只怕也是想见您的,只是苦于没时间!姑娘若每天只管等着他来,到时候怕真来不及了!姑娘别忘记,侯府里除了夏依晴,还有冯月娇和那个、那个如意……”
“够了!”
王瑶贞狠狠闭了闭眼,用力吸口气,嘶声道:“他们休想将我排除在外!景哥哥答应过我的:娶我为妻,照顾我一辈子!他不能食言!你去,务必找到甘松,按我刚才的话去办,就说我要死了,要见他最后一面!”
“是!”
青荷站起身却没有立刻离开,犹豫了一下道:“姑娘,还有件事。”
“何事?”
“奴婢只是想提醒姑娘:银子不多了,还剩下不到二万两,姑娘不能够总是这般,一出手就几千几千地给……”
王瑶贞看了看她:“你认为侯府姑太太能把几百两或一千两银票看在眼里?”
青荷低着头道:“也不用这么多吧?给二千两就足够!姑娘分两次给了大姑太太二万两银票,这太多了,银票箱子都空下去一大半!还有平日那些亲戚们总来借银子,姑娘也不能够谁来都给,以前咱们侍郎府落魄时,可没见他们接济过!如今姑娘一百两百、三百五百地给,再多的银子也不够啊,咱们总要留着防身的体己!”
“行了行了,这个不用你瞎操心,有我吃的穿的,就冻不着饿不死你!”
王瑶贞不耐烦道:“给大姑太太再多的银子都是值得的,以后你会懂得!至于亲戚们,就是要拿银子砸他们,好教他们知道:别以为王家真没落了,即便只剩下一个女儿,过的日子也是他们所不能企及的!以后嫁进侯府,那更是一生一世荣华富贵,让他们眼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