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晴面对两大篮子新鲜娇嫩、如同彩霞般艳丽多姿的蔷薇花,粉红的小脸也笑成一朵绽放的花儿,她伸手拿起一束最熟悉的粉团蔷薇花,放到鼻端深吸口气,清香沁入心脾,仿佛又回到昔日的南院,和姐姐徜徉在蔷薇花海中间,晒着阳光沐浴花香,快乐地嘻笑追逐……感觉好幸福,整个人都醉了!
耳畔一个清润优雅的声音惊扰了她的暇思:“卖花的,这些花儿怎么卖?我都买了!”
乐晴蓦然抬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身材挺秀颀长的年轻男子,头戴金冠,身穿紫色锦绣长袍,手上还把玩着字画折扇,神态极其清闲,看样子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察觉到有人在偷偷打量自己,那公子哥儿转过脸来,乐晴连忙垂下眼眸——好一个俊逸清雅的美男子!
但是,他不是七哥!
那把声音着实把她吓一大跳,还有那个侧影……真的很像!
内心那点小小的雀跃很快平复,乐晴暗暗自嘲:这个人不过是有一点点像而已,这世上人有相似,声音也有相近的,怎么可能这么巧,一出门就能遇着七哥?姐姐说过,七哥若是江湖中人,那很有可能,从此后两个人就要“相忘于江湖”了!
想到从此不能再见到七哥,乐晴心中淡淡的忧愁油然而生。
又有一位爱花之人愿意重金买下蔷薇花,卖花人喜出望外,连忙讨好地告诉那位公子:“这两篮子花儿共有一百束,姑娘买了一束,还有九十九束,每束五两银,公子爷,您全要了吗?”
“嗯,全要了!”
紫衣公子看着垂首不语的乐晴,清了清嗓子,貌似很随意地问了一句:“这位姑娘,你还要花儿吗?”
乐晴忙摇了摇头,拿着自己那束花儿后退一步,打算转身离开,那紫衣公子见状,脸上略显焦急之色,刷地打开折扇拦住乐晴去路,微笑道:“姑娘,你看这花儿多难得,花期提前这么天,又开得如此绚丽,别处可看不到的,不若,你再买两束吧?”
边上卖花人无语望天:公子您这是来买花,还是帮我卖花呢啊?
乐晴扑闪一下修长的眼睫毛,清澈明媚的眼睛看向紫衣公子,终是开口说话,声音很轻,像怕被旁人听去似的:“我拿的银子只够买这一束,公子好心,把那些都买完了吧……”
说完绕开他的折扇走开,紫衣公子痴痴望着乐晴的背影,心头一热,跟在她后头紧走两步,一边说道:“姑娘,这些花儿我买下来就是我的,都送给你,可好?”
不远处,近侍方成正叉手安静地看着这边,冷不丁见七皇子竟然跟着依晴跑,又听见这么句话,顿时冷汗直冒:我的殿下啊,来之前可是说好了的,要装做冷面郎君,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能表现出半点温和有情的样子,可如今现在……您这是破功了啊!还不赶紧打住!再这么跟下去,可要出事的!
乐晴也被紫衣公子吓着了,只道是遇上了传说中那些不学好的纨绔子弟,赶紧对身边护卫说道:“快拦住他!”
自己急忙加快步履,此时刘妈妈与紫香领着两名丫环也赶了过来,围住她,簇拥着往夏府马车走去,很快,两辆暂时停下的马车驶离,方成等人松了口气,紫衣公子却呆呆站在当场,目光一直朝向马车消失的方向,许久收不回来。
方成无奈,只得指使卖花人挑着两篮子花走到他面前,说道:“公子爷,这个花……”
紫衣公子挥了挥手:“拿回去,我自有用处!”
“是!”
卖花人正要离开,紫衣公子忽然想起什么,喝声:“站住!”
几步走到卖花人跟前,伸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摸,最后从卖花人怀里摸,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狐疑地问道:“这个,是她给的银子?”
卖花人是三十来岁的汉子,早已成家了的,岂有不明白紫衣公子的意思,笑着说道:“正是姑娘给的,五颗小银锭子,整整五两!这个应是打赏下人用的,我看见姑娘来时就攥在手里,她腰上系的一个荷包,可精致好看得多!”
“真的?”
“肯定是真的!爷您瞧这针线就知道了,粗糙得很,小丫头都不会喜欢,何况是那位天仙似的姑娘!”
紫衣公子听了,把装着银子的荷包复又扔回给卖花人:“赏你了!把花儿挑过那边街,放马车上带回去!”
“是!”
方成赶着辆轻便考究的马车驶过来,刚一停稳紫衣公子就坐了上去,方成一声轻叱,马儿撒开四蹄奔跑,穿街过巷,专挑近路走,很快便回到了湘王府。
回房稍作梳洗,换上御赐龙子袍服,袁广又坐上车辇出门,这是入宫伴驾,住在湘王府里虽自然轻松自在,但此时跟随在帝王身边的机会更加可贵,别的皇子可是想都想不来的。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上天眷顾,小时候他极少得到父皇关心,谁知越长大却越要长得像父皇,人道女大十八变,这句话放在他身上也十分贴切:从小长得细麻杆似的,十八九岁之后,据说他的长相与年轻时候的父皇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就是父皇宠爱他,时时把他带在身边的缘故!
袁广苦笑了一下:从未享受到父亲的疼爱,却凭着一副长相忽然得宠,这感觉实在不算好!
但不管怎样,父子始终是父子,父慈子孝,人之常情,自己终归是有机会领略到了,那就该好好珍惜!
袁广走进养心殿,看见皇帝坐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