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深深地看着他,眉心有一抹淡淡的苦笑,忍不住问,“恨一个人,不是要报复吗?”
墨玦好气又好笑,谁说恨一个人就要报复,他真忍不住想要揍叶薇,如果他舍得的话,“谁告诉你恨一个人就要报复,那是对仇人而言的,你是我仇人吗?”
她是他最爱的人,不管她怎么对他,这一点都改变不了,他愿意为叶薇付出所有,只要叶薇肯好好的,陪伴在他身边,那他真的,一辈子无所求了。
恨她,是恨她轻言放弃,恨她对他始终不如他对她在乎,恨她总是这么看轻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若不是她此般不在乎他,他又岂会恨她?
薇薇,如果你能在乎我,只有我在乎你的一半,我都会把你当成公主一样供着,疼着,呵呵……其实她没有那样在乎他,心里只有他一点点位置,他也已经对她掏心掏肺了。
叶薇眉梢略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或许墨二公子的心思不能以常人断之。叶薇看着自己包扎得极好的手,又看看他裸露在外,明显还有些伤痕的手,他的手背不知为何受了些伤,一直都没处理,好些天了,他伤口愈合得快,已经结了瘀,看上去有些可怖,还得好一阵子才全好。
她一直想问,他这手怎么受的伤,却一直都没开口问,也许,伤得不重,都能砰水了,她也不忧心,只是有少许的好奇……
墨玦见她愣愣看着他的手,知她心中所想,可她倔强得不肯关心问一声,他多少有些失望,但她注意到了,他又觉得满足了。
他接触过的女孩子不多,但叶薇,他敢肯定,是最刚硬的女子了。
“墨玦,送我回伦敦吧!”叶薇轻声说道。
乍然一声粗暴冷喝骤起,“不准!”
墨玦咬牙切齿,硬是扳着她的肩膀,那双紫眸又深又冷,宛若冰泉,疲惫中带着几分血红,更带着几分阴鸷,“叶薇,为什么你还这么无动于衷,你就非要这么急着离开我吗?我就这么让你无法忍受吗?”
“我想回家!”叶薇淡淡道,语气无悲无喜,或许人在受伤,脆弱的时候,都特别的想家,叶薇也不例外,她想回伦敦,好好地休息一阵子,即便这条腿废了,心情也不至于这么差。
在墨玦身边,这么狼狈的自己,她觉得难堪,而且……本就打算离开,不再和他纠缠,再拖,也无什么意义。
只是,他……
“回家,很好,回家……”墨玦冷冷地笑起来,“原来你一直都没当我是一回事是不是?”
叶薇凝眉,墨玦眸光益发阴鸷,他尚不知叶薇已恢复记忆,他以为叶薇已失去了记忆,对伦敦那边的人都很陌生,都不如他来的熟悉,且这段日子她一直在他身边,不是岛上就是意大利,他以为,至少她会当他是家。
原来他怎么做,她都不当一回事。
“你说什么?”
“我说不准,你哪儿都不准去,除了我身边,你休想去别的地方。”墨玦冷狠道,一字一顿,说得极沉,叶薇沉了眉心。
一双秀丽漆黑的眸子,掠过危险的光,她冷冷一笑,“哪儿都不准去,哼,也是,我现在废了,你要留着我,我倒真一点反抗余力都没有。”
墨玦骤然阴沉了脸,死死地看着叶薇,方才的温情完全消失了,“随你怎么说都好,是,你说得没错,过去我费尽心思挽留你,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如今你一条腿废了,你还能去哪儿,我索性就不医治你的腿,医好做什么,只是让你离开我罢了。”
叶薇略变了脸色,墨玦拂袖而去。
医治她的腿?呵呵,她也是习武之人,何尝不知已医治不好。
若是一辈子这么瘸腿留在墨玦身边,她宁可去死!
墨玦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就什么都准备好了,直接抱着她出院,不顾叶薇身体尚且虚弱,且不宜远行,离开医院这么齐全的医疗条件,她得不到最好的治疗,身上的伤会落下病根。
“你要抱我去哪儿?”叶薇任他抱着,自知反抗不了,她也不做无所谓的反抗。
马斯喀特的夜色已深了,空气中还留着几分燥热,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叶薇有些不适应,声音也冷了少许。
“你不是要回家吗?我如你所愿。”墨玦冷酷回答。
“墨玦,我不走,你放开我!”叶薇骤然大怒,她废了脚没废了手,手掌刮起一阵劲风就朝墨玦胸前拍去。
墨玦抱着她,根本就不能避开,任她一掌打在他胸膛上,叶薇身体虚弱,手劲连以前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其实并不重,两人都知道。
她只是反抗他的霸道和专制,不愿意回他所谓的家。
墨玦停下脚步,紫眸在夜色中渲染了一股魔厉,声音沉冷道:“叶薇,我发誓,再不会让你离开我,再也不会,我宁愿你就这样一辈子,也不要你离开我。”
“你……”叶薇被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他冷硬的侧脸,诡谲的紫眸,缓缓地闭上眼睛,心中疼痛一阵比一阵厉害,她不会天真地以为,墨玦会送她回伦敦,他还不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
回家……是回意大利,回帕勒摩吧。
她讨厌那个地方。
黛雅死了,所有人都认为是她做的,嗯,她的确是折磨了黛雅,她是黑手党的女神,她被杀了,黑手党的兄弟都恨不得手刃仇人吧。
她这时候回去,又废了一条腿,她能想象到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