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郑长生的突然的恳求,这有点让老朱措手不及。
他万万没有想到郑长生会出来给李秀峰求情。
关于李秀峰的查处,锦衣卫功不可没。
要不是锦衣卫查办弥勒教行刺案的时候,发现李家裹挟其中,自己还不能揪出来郭恒这个老狗。
对于郭恒,老朱恨的牙根都痒痒。
咱把国之根基的户部交给你,你却从中中饱私囊,实在是可恶至极,该杀。
“雨浓,北京李家的事情,不是你安排人手查办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又替他们求情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这还是那个嫉恶如仇,眼里不揉沙子,一心为国为民的郑雨浓吗?”
“皇上明鉴,李家所作所为虽然触犯了国法,按律当斩。
不过臣还是要恳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说起来海上贸易,利润巨大,一个小小的家族,能够在十来年的时间崛起成为一方富豪,家财万贯,都堪比朝廷的府库了。
难道皇上就不对海上贸易好奇吗?
还有,这北京李家的名声极为的好,灾难之年月,开仓放粮,活民无数。
这次锦衣卫密报,人们都在传言,说缉拿李家是皇上看上了他们家的财富而眼红了。
悠悠万民之口,代表的是万民之心啊。
这不得不考虑啊皇上。”
郑长生并不是一味的求情,而是以海上之利诱导之,以万民之口隐喻之。
这要杀李家首先你得考虑民心吧?老百姓的嘴可是不饶人的。
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可是暗地里人心都伤透了,北京边疆之地,民心初安,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如果民心不稳甚至思变的话,那可真不是一个什么好现象。
这对于老朱稳固北方可是一个大患啊。
另外海上之贸易的利润之巨大,以银钱之利诱惑一把老朱。
现在虽然国家的财政税收很高,可是多处都在开战,要知道战争就是一个烧钱的吞金兽啊。
有多少钱够往里面填补窟窿的啊。
老朱手里虽然有富裕的钱了,可是大明用钱的地方也多了去了。
钱到用时方恨少啊,这话用到老朱身上是在合适不过了。
看着税收财政入库的时候,满心的欢喜。
可是花钱也是如同流水一样的往外淌啊,花钱花的老朱都直咧嘴。
郑长生现在是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事情也做了,就看老朱能不能够为之所动了。
反正自己又没有违背对李秀峰的诺言,自己是真的尽力给他们家争取了。
老朱看着跪在面前的郑长生,沉思了片刻,面色阴沉的要命。
很显然他在给自己的思想作斗争,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是维护朝廷的纲常法纪,还是留下李家给自己卖命赚取钱财又能堵住北京民众之悠悠众口。
思来想去,老朱并未同意郑长生的劝谏。
煌煌大明律,是治国理政的根基啊,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这犯法的并不是王子。
就算是王子犯法,老朱也不会心慈手软,跟维护大明的统治来说,什么都不重要。
女婿欧阳伦他都毫不顾及的惩办了,还在乎一个小小的北京李家?
民心这玩意儿,在老朱看来是可以恩惠补偿之的。
他就不相信一个李家能够影响到大明朝在北京的统治基础。
可是一旦要是听了郑长生的话,放过李家,有了这个前车之鉴,那以后难免没有继续钻空子坏法者。
这对于大明的长治久安是极为不利的。
尤其是郭恒,彻底的伤了他的心。
他是那么的信任郭恒,可是却还来个这。
郑长生看老朱心意已决,知道李秀峰一家是在劫难逃了。
那么还有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保住李秀峰的高堂老母。
对于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老朱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整个李家都给灭了一震慑宵小之徒了,就一个老太太罢了,放了也就放了,一来可以彰显皇恩浩荡,另外还能给小家伙郑雨浓一个面子。
对于郑长生,在老朱的心里,还是有很高的地位的。
就不说郑长生对朝廷这么多年来的有益的建议,单就在万寿塔前舍命相救,这个面子也是得给的。
不然的话,真的要伤了小家伙的心的。
其实老朱也是感觉有点愧对郑长生的,他一手筹办起来的锦衣卫,自己给他架空的一踏糊涂。
精明如老朱者,怎会看不出来,刚才郑长生的不痛快?
好吧,既然老朱答应放过李秀峰之高堂老母,这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最起码自己没有食言,保下他的老母亲,这是最后的无奈之下的最好的情况了。
刑部天牢里,郑长生见到了李秀峰的老母亲。
六十多岁的老妇人,花白的头发,失神的眼眸,不住的流淌着热泪。
衣衫虽然华贵,可是早已经肮脏不堪,有一两处还漏着破损的口子。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愁云惨淡,想也是的,一个衣食无忧大富之家的老太君,正过着儿孙满堂的幸福生活之时,却突遭变故,人,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本官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皇上答应放了你的母亲。”
郑长生把李秀峰单独的叫了出来,很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明此事。
李秀峰噗通一声就在郑长生面前跪了下来,感激涕零的叩首:“郑大人果然是守信用之人,小人自知牵涉很深,一家老小无暇顾及,只奢望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