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公子雄赳赳气昂昂,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敲响了鸣冤鼓。
龟龟,原来鸣冤鼓的响声是这个样子的啊,大明开国这几多年来,还从来没有响过,前元那阵子更是一面敲不响的破鼓。
鼓声咚咚震天响,县尊大人升了堂,正气凛然中央坐,惊堂一拍问案忙。
老百姓都跟看西洋景似的,围在府衙门前旁听。
周明通早就等着鼓响了,郑家小郎果然是神机妙算,出的这个让苦主含冤的主意还真不赖。
老百姓的反应,早有他的心腹之人禀报与他。
看来赵家兄弟果然是为恶甚矣,也是自己考虑的太过于谨慎。
不过这真的不能怪他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又没有直接上达天听的权利。
他所有的公文和奏报都得经过杭州府代为转呈,而赵信这厮在杭州府的关系盘根错节,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经营的。
他一介书生,都忍不住要爆粗口骂一句:“彼其娘之。”
现在苦主有了,就看郑长生那边能不能拿下赵老二了。
他现在堂上所有的差役都换成了驿站老廖哪里借来的人手,就连老廖都挎着刀躲在后堂里,以防被不测。
赵信这狗日的,万一狗急跳墙,对他下死手的话,没有一个防备怎么成?
有了贾家这个原告,也得有被告赵德啊。
于是他抽出一支令签扔在堂下:“刘喜哥何在?速速拿本县令签,传赵德堂前听审。”
刘喜哥算是周明通的人,整个金宁县衙也就刘喜哥和他亲近的几个衙役还听周明通的话。
这几个人都是被赵信所排挤的人,所以他们对于赵家兄弟是恨之入骨。
堂下听审的老百姓们议论纷纷:“县太爷这是要玩真的啊,竟然要传唤赵德,真是大快人心啊。
周知县真乃青天大老爷啊,感情传言是真的哦,都说县太爷是被赵家老大蒙蔽了,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冤案。
现在他知道了之后,第一时间就为民做主,此等的好官,真是天下难找啊。”
卖卤肉的老刘头此刻揉着眼睛,仔细打量大堂之上坐着的县太爷周明通。
这不是那在自己家喝肉汤的客官吗?感情他就是县太爷啊。
我的天老爷,怪不得他当时敢那么说话。
自己真是瞎了狗眼了,连县太爷都不认识,还认为县太爷在吹牛,还要奉劝县尊大人小心祸从口出。
真真是老眼昏花,猪油蒙了心了。
他激动的老泪纵横,“老婆子,你看到了没,堂上的县尊大人,就是早上在咱家用餐的客官。
他说赵家兄弟蹦跶不了几天了,我们还以为他是痴人说梦话,现在看来这是真的啊。
赵家兄弟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的时候到了。”
老刘头这番话,顿时给了旁听的百姓无比的动力。
已经有人跃跃欲试,想跟贾公子一样,要告赵家兄弟了。
赵德是被刘喜哥他们用门板抬到大堂之上的,这家伙胡子也没了,满嘴的牙也掉光了,前胸衣襟上血呼哧啦的。
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这赵老二飞扬跋扈的,这是谁对他下的如此狠手啊?
不过还真他娘的解气,咋没把这狗日的弄死啊。
郑长生在人群中看到赵德的样子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已。
刀疤这货下手还真他娘的狠,赵德这家伙都脱了相了。
脸肿的跟猪头似的,嘴里不断的哀嚎着,看样子痛苦之极。
“县尊,为我做主啊。”这货上的堂来,就大哭不已,嘴里口舌不清的道。
周明通这个气啊,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幡然悔悟。
做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老子金宁一任知县当的窝囊透顶,大权都被你们兄弟给把持着,空有一个父母官的头衔,实乃是平生之大辱。
如今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岂能容你们搬来救兵,获得喘息之机?
想到这里,他手中惊堂木一拍,怒目而视,高声断喝:“堂下何人?”
赵德一听完了,妈的,狗日的周明通绝逼认识自己,这么问话,是要公事公办的架势啊。
他心中暗暗的叫苦不迭,七丈崖的那帮杀才刚走,县太爷就派人上门,这怎么看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可是话说,他们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也不知道大哥知道不知道。
你在哪啊,我的哥,快来救救我吧,他此刻已经方寸大乱了。
平素里仗着他哥赵信的权威,他在金宁横着走都没人敢刺毛的,可是现在自己失去了哥哥的庇护,就是一只落水的狗啊。
谁想打都可以,外面百姓对他破口大骂的声音,都快要把他给淹没了。
奶奶的,老子什么时候混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了啊。
一帮子刁民,他娘的都是撅着屁股望天,有眼无珠的货。
只要不牵连到大哥,只要自己能挺过去这一关,容后在给你们算账。
反正现在县太爷任期都要到了,等他一调走,金宁还不是我赵家的天下。
还有,自己一定要挺住,反正他们手中又没有什么证据。
张黑虎是不会来作证的,大堂之上没有证据的事情,县太爷又能拿自己怎样。
他想到这里心里有了底了。
“草民赵德,叩见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望县尊大人为草民做主哇。”
他这家伙来个先入为主,准备开始扯皮了。
反正当初贾老头入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