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眯着眼睛,打量着两人,提议道“其实小两口同间房也没什么呀,如果两位非要住上房,那便只要一间天字二号房,如何?”
岚兮有些着恼地纠正道“掌柜莫要胡言,我与他不是夫妻。”
即墨云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掌柜感到颇为意外“不是夫妻,那……难道是兄妹?”
他说完,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长得也不像啊。”
岚兮脸色发沉,即墨云当即便打断道“罢了,我们换家客栈吧。”
掌柜一听便急了,忙拦阻道“诶诶诶,客官,这夜都深了,再到外边儿找地方落脚,岂不麻烦?”
“我这儿的房间,可是个顶个儿的干净,而且还照顾周到,热水热茶,随叫随到,若是半夜饿了,还能给您开灶呢,这么好条件,可不是其他客栈能比得上的。”
岚兮也不愿大半夜的,再与即墨云独处,她道“不过是歇宿一晚,在哪儿都是一样的,住什么房间都不打紧,掌柜的,有劳你引路,带我去玄字房,那间天字房,便留给这位公子吧。”
掌柜听得这话,立即顺杆儿爬,当即便带着岚兮往楼上去。
岚兮既然这般说了,即墨云也只得遂了她的意。
掌柜先引两人到了天字二号房,岚兮请即墨云回房歇息,即墨云自然不能答应。
岚兮知道他不会同意自己相让,若是争执,不过是耽误了他休息而已。
当下,也不与他客气,她走进房里,与他互道晚安之后,便将门关上了。
即墨云本还想多说两句,门却已然合上了。
他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便请掌柜继续引路,面上风轻云淡,看不出是何等心情。
掌柜一面带路,一面与这位斯文公子寒暄道“敢问客官是打哪儿来,怎么称呼呢?”
即墨云随口道“敝姓即,从来处来。”
“纪?”
掌柜一听他这答话,便知此人谨慎小心,不爱与人交道。
但这掌柜偏是个话唠,碰了钉子也不尴尬,还在一旁絮絮叨叨。
“哎呀,纪公子真是好涵养啊,连说起话来都是惜字如金呀,小店好久没遇上这样的贵客了,请问纪公子家中作何营生,这一趟出来,要寻的是什么人呀?”
即墨云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你打听太多了。”
掌柜赔笑道“我是看那位夫人着急找人,想着多问一些,也好帮忙打听不是,对了,纪公子,那位夫人是你什么人,为何对你冷冰冰的?”
即墨云不由得皱起眉头,岔开话道“掌柜的,我的房间还没到吗?”
掌柜连忙说道“哦,快到了快到了,就在前面。”
掌柜引着即墨云下了楼,穿过后堂,来到一排房间前。
即墨云道“这玄字房怎么这般远?”
掌柜笑道“我早就说了,是隔得挺远的,不过您放心,该有的一应俱全,绝不输天字房。”
即墨云倒不担心住得不舒服,只是离岚兮远了,万一她有事,他便难以立即照应到。
掌柜推开房门,正要请他进去。
正在这时,一个小二模样的人从墙角走出来,他抹着额汗,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人也显得很疲惫。
显然,小二也没料到这大晚上的,还能遇见客人,不禁怔在当场。
即墨云轻轻嗅了嗅空气里的气味,似带着一股血腥,他眉心紧锁,疑惑地看向掌柜和那人。
掌柜当即便压着嗓子斥责道“哎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大半夜的就不要杀鸡啦,万一弄出动静,惊着客官怎么办?”
掌柜转过脸来,赶忙赔罪道“这是小二阿牛,刚来不久,十分不懂事,惊扰公子了,还望公子海涵。”
阿牛被掌柜一言点醒,连忙点头称是“是是是,我笨手笨脚的,总干不好活,自然得勤快点儿,这不,明日伙房要用的食材,我都给准备好了。”
掌柜又斥道“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快下去收拾干净了!”
“啊,是是是,小的下次一定注意。”阿牛又唯唯诺诺地赔笑几句,便匆匆下去了。
掌柜请即墨云进了屋子,为他点了灯,又寒暄了几句。
掌柜正要出去,即墨云漫不经心地道“掌柜的,你这里的生意可真不错,客人竟都住满了。”
掌柜笑得眼纹横生“可不是,这几日生意是不错,不然,也不能委屈纪公子您,住在玄字房不是?”
掌柜退下,门将合上时,又笑道“公子稍待,我这就去着人打热水,送热茶来。”
门被轻轻合上了,即墨云透过那张热情的笑脸,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人来——楼百深。
那个人,在暗算完自己之后,也是如此热情亲切地同自己打招呼的。
有人会在这时候杀鸡吗?
即墨云看着那盏油灯,仔细回忆那飘在鼻端的血腥气,比起鸡血,那气味倒更像是……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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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和热茶还没送到,玄字一号房,房里的灯便已熄了。
阿牛放下热水,敲了敲门,朗声问道“客官,您睡下了吗?”
屋中无人应答,阿牛又问了一声,仍是如此,看来人已睡下,他捧起热水,便往回走了。
不多时,一条黑影从墙角边蹿出,在房门口停下,一支迷烟悄然伸进门缝,晕出袅袅白烟。
黑衣人算了算时间,收回了迷烟,撬开房门,大踏步摸到床边,撩开帐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