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换吧!”
帝王语气淡然,仿佛司洛在征求他的意见,得到换衣的许可一样。
他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似乎没有起来的打算。
司洛微微眯眸看到他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耐着心,再重新强调了一遍:“请陛下再出去一趟吧?您坐在这,恐怕太方便!”
他眼神浮起了一丝丝笑意,隔着一段距离,司洛看得不太真切。
“朕不介意。”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您不介意,我介意,我没有在人前换衣服的习惯!”
闻言,他微微挑了挑眉,总算是舍得挪动那尊贵的身子站了起来。
“哦,倒是朕唐突了。”
说着,他缓缓的朝她走了过来,眼神带着几分探究之色。
司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一段距离,生怕他靠的太近看出端倪。
她强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驼着背,很努力将前胸给缩了回去。
“陛下若是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急事可以先吩咐其它人去做,不用特地过来找我的。”
“你倒是提醒了朕。”
帝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轻轻的点了点头后,就自个推门走了出去,顺便将门给带了上来。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她手背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她感应到帝王的脚步逐渐远去,眼睛迷茫的眨了眨。
所以,大冰山所谓十万火急的急事,非要在她泡澡的时候进来,害的她差点露馅的急事究竟是什么?
她的好奇心被钓了起来,急急忙忙将门扣住后,她赶忙里面那件束身衣给重新穿上,打开了门便朝大殿的方向走了过去。
结果,这个时间点,国师来了,两人在门口迎面打了个照面。
国师卫泱率先朝她淡淡的点了点头。
见状,她也点了点头,抿了一下唇,算是打过招呼了。
两人各怀心事来到了殿内,帝王这时不在外殿,人从司洛那里离开后就不知道去哪了。
于是,他们只好站在里面等着。
气氛有些尴尬。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半晌,还是国师率先打破了宁静。
“军师是今日才回来的吗?”
对于这个国师,司洛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跟他说的。
这家伙性子也是冷冰冰的,跟帝王如出一辙,话不投机半句多。
况且两人之间之前也发生过不愉快。
于是,她的回应格外的冷淡。
“嗯。”
“听说暮林兽潮的事,军师彻底解决了?”
“嗯。”
她一边回应,一边想着该怎么脱身,要不干脆直接走吧?
在这个地方尬聊挺难受的。
卫泱眼底流露出一丝好奇之色问道:“军师带队进深处去了吗?”
“嗯。”
司洛皱了皱眉,这种消息他不是应该最先知道的吗?明明是已知的问题,问完了别人还反复的问她,不嫌烦?
还是说他这是在没话找话聊?
卫泱墨色的眸子微闪,话锋一转,突然说道:“你似乎……对我很反感?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愿意与我多说?”
“嗯……”
司洛惯性的“嗯”了一声后,回过神来,惊觉这个回答不太对。
他后来也没有找过自己的麻烦,何必让人难堪?
于是,她又淡淡的补了一句:“国师多虑了,我这个人向来说话就这样。”
卫泱轻笑,眼波流转:“呵呵,希望是我多虑了。”
国师这句话成功的又令气氛陷入了新一轮的尴尬之中。
司洛正准备要离开,大冰山就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
帝王似乎很爱看书,基本上次次过来,都能够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本,又或者是坐在案桌前翻阅书,不然就是在写字,十分无趣的生活,但是每次她撞见那一幕时,又觉得十分的赏心悦目。
视线淡淡的在两人脸上扫视,帝王轻轻开口,却是率先问国师。
“国师可有要事?”
国师率先行了一个礼,深深地鞠了鞠躬:“陛下,臣有事与您相商。”
闻言,司洛一言不发,识趣的转身,想要从侧边悄悄地撤离。
看来,大冰山的急事已经解决了,不然也不会有闲情逸致拿着一本书。
不过,这解决问题的速度可真快呀,是直接吩咐其他人去做了吗?
眼里划过一丝疑惑,她刚走到门口,便又被大冰山给喊住了。
“站住。”
这两个字一听就是对自己说的,司洛脚步一顿,然后缓缓转过身,对上了帝王清冷的眸子,嘴角微微的扯了一下:“陛下,我没事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是否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帝王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先到琴房里候着,稍后,朕再唤你。”
琴房?
去那地方做什么?
莫非……他又想抚琴了?
该不会,大冰山所谓十万火急的事情,就是他老人家想抚琴了吧?
想到这里,司洛暗暗的啧了一声。
竟然为了这点事,中断了她泡澡的乐趣!
她只好认命的转道,朝里殿走了过去。
卫泱诧异地盯着司洛轻车熟路走进去的背影,忍不住逾矩的问了一句:“陛下,您带他进琴室了?”
帝王冷冷的用余光刮了他一眼。
“你很好奇?”
国师识趣又无奈的收回了视线。
“不不……臣一点都不好奇。”
他赶忙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