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那商人不错。”
季离低头呡了一口参茶,淡淡地回应道:“生意之事大抵是相通的,他既能做好别的,也能做好饭庄。官家妇人不能抛头露面,何况老太傅为人谨慎,刻板顽固,他那儿媳这次多半是擅作主张。至于张大人那亲戚,听闻是名落地的秀才并无行商的经验,恐怕撑不起这么大的摊子。”
“我们跟你的想法一样,之前也谈过许多次了,既如此,便定下那商人了。至于其他人,允诺他们日后优先考虑便罢了。”
“嗯。”
“我带了些药材过来,你看看有能用得上的么。”
“多谢。”
“你我之间哪用如此。对了,王钰来信了,我给你带来了。”
申将信递给了季离。
季离打开信封,只有薄薄的一页,就是报个平安。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怕扰季离太久便起身告辞了。
等他二人一起出了院门,季离才揉了揉眉心,唤了柳青过来。
“盯着夏姜的人可有消息传回来?”
“没有,那人没再出现。”
“盯着上官弘盛的人呢?”
“派人回原籍又查了一遍,并无任何异常,上京的时间也对得上。另外他这几日入了贡院,那地方守卫森严,我们的人进不去。”
“那便继续盯着吧。”
“是。”
“阿姐,我回来了。”
夏青嵘放下书本便来夏姜这里报道了,他兀自在椅子上坐下,捻了一块糕点送入嘴中,阿姐做得就是同外头卖的不一样,真好吃。
夏姜正在理账,一抬头便看出他与平日里有些不同,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遇上什么高兴事儿了?”
“阿姐不知道,”青嵘的脑袋凑近了一些才继续说道:“教我们诗词的上官先生这次殿试被皇上钦点为探花郎,诸位老大人对他的文章赞不绝口。他与别的先生不同,从来不会板着面孔,讲的东西又不像那些老先生一般晦涩,我们都十分喜欢他。”
“上官弘盛?”
青嵘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阿姐是怎么知道我们先生的?”
“奥,”
夏姜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才答道:
“好像是听申夸过一句,说他学问不错。”
“何止是不错,”青嵘立刻反驳道:“我们先生的学问在大启是数一数二的,若不是殿试没有发挥好,必定是状元莫属的。”
“你就那么喜欢他。”
“对啊,先生不仅学问好还谦恭有礼温文尔雅,我们学宫的学子都很喜欢他的。”
他温文尔雅,夏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还真没看出来。
“阿姐不知道,殿试完后,陛下还亲自给先生与康平郡主赐婚了。。。。。。”
“啪嗒。。。。。。”一声,
握在手中的杯子陡然落在地上,沿着地面打了好几个滚后,碰到了桌角,杯子倒是没有碎,只是摔破了一角,露出不规则的颗粒状的瓷胎。
夏姜愣怔了一会儿,才起身捡起杯子。
“阿姐,你没事吧?”
阿姐这是怎么了,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脸色就变得煞白煞白的。
“阿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账目太多理得烦了,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嗯,那阿姐先别做了,休息一会儿吧。”
“好。”
青嵘一直盯着她合上了账本才肯出门。
这会儿子夏姜已经完全没心思对账了,干脆扔了账本,到床上躺着。
平日里高矮合适的方枕今日跟专门同她作对一般,怎么躺也觉得不舒服。
她干脆拽出方枕扔到了一边,然后扯过被子盖过头顶。
被子把外头的光线隔绝开来,里头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与世隔绝的小天地。
夏姜就着微弱的光线,盯着头顶上那片小型的拱起发呆。
他真要娶那康平郡主么?
这还能有假,陛下都赐婚了,说不定人家现在正高兴着呢。
娶了康平郡主做了四王爷的女婿不就能少奋斗十年了么。
往后没准能一直顺风顺水青云直上呢。
没出息!老想他干嘛!
她狠狠骂了自己一句,似乎这样就能好受一点儿似得。
天底下好男儿多的是,干嘛非想着那颗狗尾巴草。
翻来覆去地不仅睡不着还越来越烦躁了。
她干脆重新爬起来,点亮了油灯,坐回桌子前盘账。
可俩眼盯着那页迟迟翻不过去。
堵在胸口的那团酸涩悄无声息地慢慢发酵胀大,堵得她胸闷气短。
该死!
明明早就知道的,明明早就见过了,怎么还会难受的。
这样不是更好,他走他的阳关道,自己走自己的独木桥。
反正他们之间已经隔着崇山峻岭了。
第二日,夏姜起晚了,眼睑下面青青的,一看就是昨晚没有睡好。
早饭的时候还不停地打着哈欠。
“阿姐,以后别熬夜了。”
“嗯。”
夏姜淡淡地应了一句,低头抿了口粥不欲多说。
“阿姐,学宫里放了三天假,我们打算出去郊游。”
“去哪?”
“就在京郊的一个庄子,是一个同窗家的。”
“嗯,也好。打算怎么去,可用准备车马?”
“同窗已经备好了,到时候直接过来接我们。”
“那挺好,这么着吧,今日里我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咱俩出去转转备些礼品,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