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哭什么,没准陛下气消了就让我回来了呢。”
夏姜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心里明白,申这一去是生死未卜,他们都能进宫谋害当朝贵妃了,要害一个落魄皇子岂不更加容易。
水浒传里林冲不就是在半路受尽折磨才上的梁山么。
谁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申啊。
“别哭了,”
申举起双手在她两个脸蛋上捏了一下,铁链相互碰撞发出了闷钝的咔哒声,“我该走了,保重。”
话音一落,他便立刻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一直到他走出去好远,夏姜才压下胸口不断翻涌的那股子难受劲,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平安。”
他的身形一顿,但仍然没有回头,只是举起左手挥了挥,继续朝前走了。
夏姜目送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渐行渐远,及至最后竟然成了一个模糊的小黑点儿。
“咳咳咳咳。。。。。。”
“小姐,咱们回去吧。”
“嗯,回吧。”
等她们二人回了家,才发现季离正等在厅堂之中。
“见到他了?”
“嗯,见到了。”
夏姜在茶桌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翠翠盛了碗热汤给夏姜,又替季离添了热茶。
喝了几口热汤,夏姜才觉得手脚没那么凉了。
“小三子让我给你捎些东西过来。”
季离将一旁放着的包裹打开,夏姜放下碗看过去,竟然是一包红彤彤的辣椒,中间还夹杂着茴香、花椒等调味料,大概是急乱之中拿出来的,所有的东西都散乱地堆在一起。
“他趁乱拿出来的。”
季离的话倒印证了夏姜的猜测。
夏姜伸出手在其中拨弄了几下,单想想就知道小三子当时是怎么小心翼翼费尽心力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的。
“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往后有什么打算,夏姜也在问自己。
以前有明月楼,吃喝不愁每月还有进项,足够支撑农庄上的一应需用。
如今明月楼是陛下亲口封的,想拿回来是不可能了。
农庄又正是花钱的时候。
她微微叹了口气。
“近日朝局动荡,城里也不太平,暂时还是不要开食肆的好,这样的场合难免要跟权贵打交道。”
“我明白。”
“这就好。”
季离低头呡了口茶,一时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问道:“你可有觉得这几件事十分蹊跷?据我看倒像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夏姜心里一惊,手里的桂皮掉在了地上。
她赶紧弯下身子去捡。
这些微的神色变化自然瞒不过季离,季离暗暗想到,她果然是知晓几分的。
“你可知沐夕尧并未回中山?”
季离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据我所知,这几件事,他似乎都参与其中了。你可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
“不知。”
季离盯着夏姜那张脸,似乎是想从其中读出些什么。
可夏姜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儿表情。
她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沐夕尧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夏姜失态,他不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夏姜不肯说,他也不能逼着她说。
“季先生,我头疼的厉害,让青嵘陪您坐坐,我得回房歇一会儿。”
“东西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既然这样,便不留先生了。冬儿,替我送送季先生。”
“是,小姐。”
季离前脚刚迈出门槛,夏姜立刻转身往房间走去。
她刚才倒没说假话,这会儿子真是头痛欲裂。
夏姜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本想睡一觉,可头疼的要命,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咳咳咳咳。。。。。。”
“小姐,您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又发烧了。”
冬儿赶紧伸手覆上去,果然这会儿子小姐的额头十分烫手。
定是早上吹了凉风。
“咳咳咳咳。。。。。。”
“小姐稍等,冬儿这就去请大夫。”
听不清她后头说得什么,反正夏姜这会儿人已经烧迷糊了。
半夜,服侍着夏姜喝完了药,冬儿便把灯熄灭了。
油灯刚灭,她猛然觉察到颈间一阵刺痛,还未及喊人已经昏过去了。
沐夕尧从一侧的小阁里闪出身来。
他轻轻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银色的光柱透过窗棂照进来,刚好照到夏姜的脸上,那张脸通红通红的,一看便知不正常。
沐夕尧不禁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烫得厉害。
他将人扶起来,让她靠在他的胸口。
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青白色的玉瓶,从玉瓶中倒出一枚丸药来。
怕她呛着,他特意将丸药捏碎,一小撮一小撮地往她嘴里送。
夏姜人虽昏着,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没有停下,一直到所有的药都喂完为止。
喂完了药,又端了杯水,含在嘴里送到她口中。
他没想到她能这么早醒过来的。
那药对于普通人有五天的效力,原想着等她醒过来了,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
可偏偏她竟然提前醒了。
他本来是要对申下手的,在狱中之时就有机会下手了。
可他也知道,若真杀了申,夏姜是不会原谅他的。
大概连现在这种状况,夏姜也还是接受不了的。
可他又不能不做。
每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