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看到陈宾对面的南门希跪了下去,他看到男人心抱住了陈军的腰。他心里大惊,心说不好。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撒腿麦田里冲去。
先前的那两个小伙子,正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用一种扫雷式的姿势前进,冷不丁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从自己身边冲过去,吓了一跳,待看清过去的是个半大孩子的时候,心里陡地生起了一种豪气。人家一半的孩子都向前冲的无所畏惧,他们两个大男人怕什么?何况他们手里还有棍子。如果地里的两个人是真的是一对疯子,他们大不了再拿出百米赛跑的速度跑了公路上。他们可以先看看惹得起惹不起,惹得起,他们可以帮那个男孩子制止一场斗殴,也算是为构建和谐的社会做一份贡献。如果惹不起,他们都还长着腿呢,他们的腿脚也还年轻,他们应该能跑过那两个看上去已经气息不稳的人。三十六计他们也是看过的,他们很理解的走为上的含义。
这一边南门希扑到陈宾的身上,他的双手搂住陈宾的腰,而陈宾的刀子原来是顶在南门希肚子上的,现在因为南门希位置的下移,而挪到了南门希的胸口,那刀尖带着微微的腥气,闪着冷冷的寒光,准确而冰冷的抵在了男人气的胸膛。那刀尖刺破了南门希的西服,抵住了他的毛衣。
南门希的所有心思都在盘算着说什么样的话可以让陈宾心软,用什么样的表情可以打动陈宾,让陈宾可怜他,让陈宾瞧不起他,让陈宾蔑视他,让陈宾觉得和他这样一个人争个你死我活不值得。让陈宾觉得把他这样一个人弄成身残志也不坚的废人真地不是光彩的。何况,把他弄残了,陈宾也要住进监狱,陈宾即使把原来的仇报了,他也是得不偿失,也是不值得的啊。
陈宾的腰被南门希紧紧地搂住,他的右手紧紧的握住那把刀,他的手指在颤抖,他的手微微用力,让他刀尖划破南门希的毛衣。
南门希已经抛掉了所有的尊严和面子,开始苦苦的哀求。他把对陈宾的称呼已经从大哥变成了大叔,接着又变成了爷爷变成了祖宗,他声泪俱下涕泪横流,他说他知道错了,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犯那样的错误,他会用永远地远离雨珊,他会洁身自好他会改邪归正。他还会像孝敬他的亲老子一样的孝敬陈宾。他可以给陈宾当儿子当孙子,他可以给陈宾买部车买一套房子,他可以承担陈宾所有的开销用度。
他说他就是陈宾的一条狗,绝对无比忠诚,无比忠义地完成陈宾赋予他的使命。
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里竟然出现了极其少见的谄媚。极其可怜的卑贱,何止是完全的没有了一点平时纨绔公子的样子和神气。就连作为人的最基本的自尊和都没有了踪迹。
他还想说,他还想表达他的忠心,他都要被自己的如簧巧舌给迷惑住了,他自己都要被他自己感动了,他感觉陈宾一定会和他一样感同身受,他感觉陈宾就要被他感动了。也许只需要他待稍微的加把劲儿,整天就会放了他他就可以逃出生天。
忽然他就又想到了雨珊,他想起陈宾说的,雨珊已经离开了陈宾。他咬了咬牙,硬下心承诺,只要陈宾饶恕了他,只要陈宾愿意,只要陈宾需要,他可以想尽一切办法把雨珊给陈宾找回来。不管雨珊在哪里?不管身边有没有其他的男人,不管雨珊有没有开始新的生活,他都会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把雨珊弄回到陈宾身边。
这些话在他的嘴里几乎没有一丝的停顿,他说的那么的顺畅那么的流利,那么的声情并茂,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人才,是个天才,是个演说家,是个可以力挽狂澜的智者兼能者。他还要继续说下去,他说到动情处,竟然有些飘飘然,就像他已经把雨珊给陈宾绑了回来,放到了陈宾的床上,他咬咬牙,还想接着说。
他几乎沉浸在他自己的表演里,他丝毫没有注意陈宾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阴沉,也越来越难看。同时,陈宾的手握紧了他的刀,也不再犹豫,他的手也不再颤抖,他的手腕用力,堪堪地就要把刀向前推去。
“我一定把雨珊给你追回来,我一定掐掉她身边所有的烂桃花,我一定会让他知道她是你的人,不管她以前有多少男人,她从今往后也只能是你的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就在南门希还要继续表忠心的时候,也同时是在陈宾的刀挥动着刺向南门希胸膛的时候,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那英俊少年用力的踢向他肩头的一脚。
这一脚直接把南门希踢到旁边的麦地里。让他的脸狠狠的碰到了上面带着霜雪的冰冻的麦苗上,他脸上的皮被戗了一块,他顾不得疼,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他的眼前是个俊逸绝伦的翩翩少年,只是这少年现在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怒气,他的一双如宝石般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神明显的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南门希也还真的就像一个傻子,他竟然晕头涨脑地想在这个少年面前竖一些威严,都生死有关了,他竟然还想着把在陈宾那里受的气在少年这里找补回来:“哪来的野小子,你还想管老子的事。”
“你给我闭嘴!”肖剑虽然年少,但是他的样貌,他的神态,他的姿势,包括他说话的语气都让他带了一种高贵的不可逾越的气场,尤其他眼角眉梢的那种威严,更是让人不自觉地自惭形秽,不自觉地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