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脸上的表情呢?”
这个我真没看到,因为她的目光一直是注视的教室的,从没有往别处看过,所以我真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不过我发现她的手是握着的?她的手一直攥成拳头,她的身体也绷得紧直直的,她应该是很紧张。”
“紧张?你确定是紧张,不是害怕,不是愤怒,不是恼恨?”
“老大,她就握一个拳头,就能表达出这么多的情绪吗?”
肖剑的声音淡淡的,他的目光在微凉的空气里闪着微光:“不止呢!”
……
俗话说,严师出高徒。好像自古以来,所有的高徒都必须要标配出一位或几位严师。
俗话又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俗语再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避免班级这个特殊的大家庭在画方圆时跑偏。规矩这东西就成了悬在正常轨道外面的一把小锤子,及时地敲打痕迹肆意出的任性的小尾巴。
因为姚瑶瑶“无故”旷了一节课,又因为他们班主任老师的面子和情绪,在和一班班主较量时受到了沉痛的打击,所以姚瑶瑶不可避免地被班主任老师叫到她的宿舍里,用规矩这把小锤子敲打了足足有四十分钟。
班主任姓王,她的脾气就和她的姓氏一样,带着那么争强好胜,不屈于人。
其实她的前半生的生存轨迹一直还是很配合她的姓氏和她的脾气的,在每一阶段的生存范围内,都尽可能地让她独步天下,叱诧风云。即使有那么几次叱诧得失利,也没有失利多少。至少,她从不是各种竞技中垫底的那个。
她从见到姚瑶瑶就开始激昂慷慨,激情爆棚,她从她们初二二班的集体荣誉开始,谈到班里的学习氛围,学习效率,再到瑶瑶自己本身的成绩,目标、前途……最后归结成两句话,她姚瑶瑶代表着初二二班的目前为止最好成绩,代表的初二二班的至高无上的荣誉,代表着初二二班的最大前途以及初二二班所有的希望。
二班的班主任和一班的班主任一样都是大嗓门,表达情绪的时候都喜欢手脚并用,淋漓尽致、慷慨激昂。于是这一番话下来,在引来窗外些许八卦的大小听众以外,班主任老师的嗓子也是妥妥地哑掉。
姚瑶瑶任凭老师慷慨激昂地纷扬着唾沫星子,全程扮演木桩,垂手而着,沉寂不语。直到老师自以为圆满地做了最后陈词,准备结束了训话时。她才神色肃穆地垂下头深深的鞠了三个躬,在老师愕然并且脸色铁青着垮掉后,她才极其淡定的冲着老师说了一句话:
“老师,我要调班!”
老师在姚瑶瑶说完这句话之后,张着嘴巴愣了有两分钟。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说……说……什么?”
“老师,我要调班,我要调去一班!”
姚瑶瑶又重复了一遍。
“你再说一遍!我最近上火,听不太真切。”
“老师,我要调班,我要调班,我要调班!”姚瑶瑶说一送二,直到把老师的激昂成红色的脸说得像极了油绿油绿的小葱。
“你……要……调班?你要调班!”老师的嘴里的棉絮变成嘎嘣嘎嘣的铁蚕豆。
“你要调去……一……班!”这次老师的声音几乎是咆哮着的。她的手臂挥舞着,脸上的青筋暴起多高,那牙与牙之间切磨让她嘴里噌噌地冒火星子。就连她的声音都被这火星子燎得节奏混乱得忽低忽高,明显地失了分寸。
这次姚瑶瑶没有说话,但是她眼神里的好像就义般决绝已经很明显而且很沉痛的伤害到班主任老师。班主老师的眼睛都红了。她怒不可遏,抄起放在床上的笤帚狠狠地狠狠地丢到地上:
“姚瑶瑶,你是吃错药了吗?你到底清不清楚你在跟谁说话?你又知不知道你自己都在说些什么?”
“知道!”
“老师,我没有吃错药,我也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做什么,我说了我要调去一班,我就一定要调进一班,我已经决定了,我已经铁了心,请你不要干涉,不要阻挠!”姚瑶瑶的小脸仰着,带着些稚气的傲娇和固执地倔强。
“什么?姚瑶瑶……你……你竟然敢跟我这样说话……”
“是你让我说的!”
“好好好,姚瑶瑶,你还犟嘴是吧,明天,把你的家长叫来。我看他怎么教育她的孩子尊师重道的。不,今天,现在,现在就让他们来。”
“我没有家长!”姚瑶瑶声音依然平静,透着不可更改的倔强。
“你没有家长?……呵呵……你没家长你是从哪儿来的?”
姚瑶瑶又闭住了嘴巴。
老师的涵养彻底地被这个顽劣的学生气坏了,她失态地啪啪的拍着桌子,她暴跳如雷,她冲着这个姚瑶瑶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要把那块石头给我找到。”
要不有有一句话叫人不可貌相呢,谁能想到严肃而沉静的姚瑶瑶竟也会是逗逼的存在呢。你看她在讲台上放大青石时的那份淡定,那份从容……让老师急跳的心脏差一点就凉凉了呢。
……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避免像平时那样引起水房里的拥堵,肖剑比平时差不多又早起了半个小时。他拿了脸盆,香皂、牙刷、牙膏等洗漱用品走向前院的水房。天还是黑的,水房的外面亮了亮着一盏昏黄的电灯,那电灯在一根木棍上吊着,可以照见在水房的房檐上还垂挂着昨天雪消融后形成的冰挂。天气很寒。水房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