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惨败的法赫尔丁满心怒火,他落魄地返回巴克尔后,正巧碰到一群萨赫利士兵从城市中的酒馆出来,手中还拿着大碗的葡萄酒,醉醺醺地哈哈大笑。于是他决心马上在巴克尔施行政治改革。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穆斯塔因命令他做的,但法赫尔丁的手段无疑十分过激。他刚刚回到巴克尔,身心俱疲,但他没有休息,就像过去控诉巴哈与卡迪尔一样,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起草了一个法案,准备在第二天一早就通知给所有巴克尔人。这个法案上面的主要内容是,剧院、酒馆、体育会场都要被关闭;禁止再有人于家中大摆筵席,宴请宾客;如有人发现有人违反这些条例,举报者有赏,包庇者与犯法者同罪。在法赫尔丁把这个法案交给手下的官员时,所有官吏都十分犹豫,因为他们觉得法赫尔丁的法案会让他们失去民心。确实,对巴克尔人来说,他们任何民族的律法都可以相对较快的接受,毕竟他们是那样一个混杂的民族,不过如此苛刻的规定,即使是萨赫利人自身,都不见得会完全遵守。于是第一批收到这份文件的官员私下协商,决定等法赫尔丁休息过后,再去请示他。
法赫尔丁整个白天都在睡觉,直到晚上九时,他才从噩梦中惊醒。然后他好像是在梦中想到自己法案的不妥,也好像是受到了神启,急忙命令侍从们召集萨赫利人的主要官吏,要他们立刻取消自己清晨交给他们的法案。于是,这些萨赫利官员们把他们的决定告诉了法赫尔丁。当时法赫尔丁长舒一口气,这件事看似就这样解决了。但随后的日子里,法赫尔丁在巴克尔总督的职位上日益骄傲而又蛮横,似乎他已经把自己看做暴君一样了。突然有一天,他想起了那些没有按照他命令做事的官员,这让他感到相当恼火,因此他找了些理由,将他们撤职,遣返回萨赫利。不过,这些官吏在萨赫利也都是声势烜赫的人物,所以他们在受到侮辱返回故土后,马上着手向穆斯塔因控诉法赫尔丁的残暴与不忠。
不过在那一年,米撒接手特朗西特斯上所有的军队后,展现出极为令人钦佩的政治措施和军事策略。他用了半年的时间,四次击败尼克勒斯带领的联军,杀死联军两万名士兵,攻克四十七座城市和要塞,并且一度把阿皮齐亚城团团围困起来,如果不是阿皮齐亚人能从海上得到菲狄亚斯的支援,他们的城市恐怕早已陷落了。由于米撒在短短时间内取得了如此巨大成就,畏惧的联军士兵和将领一听到米撒到来,全部固守不出,逃避与他作战。同时,米撒摒弃了许许多多过去曾经树立的严苛法律,转而用一种柔和的办法对待自己治下的民众,并且他也在一点点地把自己治下的特朗西特斯人接纳到他的军队当中。虽然这些举措很可能是他听说法赫尔丁惨败,萨赫利人失去制海权后的权宜之计,但有那么多特朗西特斯人愿意参加到他的军队里面对抗自己的同胞,除了证明特朗西特斯人的奸诈卑鄙以外,也足以证明米撒的个人魅力和他一切措施的深得人心。
在那年冬天,打通阿皮齐亚前往卡莫纳道路的米撒进入卡莫纳过冬。他在那里举行了巨大的庆功宴会,并且允许所有市民前来参加。他还当着全体卡莫纳人的面,发表了一篇演讲,并用非常蹩脚的特朗西特斯语说了最后的致谢词。在过去,米撒曾经明确表态十分厌恶特朗西特斯人纵欲无度以及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不事实业的愚蠢行为,可现在,他也开始做这些事情。或许米撒是发自内心改变了,或许他只是为了更好拉拢人心。不管怎么说,米撒这些举动让他治下的特朗西特斯人不再像过去那样见缝插针似的,激烈地反对他,对萨赫利人来说,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对特朗西特斯人,尤其是安奎利塔斯人来讲,这个冬天米撒在卡莫纳的过冬让他们十分惊恐。人们都在猜测,米撒会不会突然进兵安奎利塔斯,会不会把他们当做奴隶一样出卖,他们的家人是不是会遭到迫害和蹂躏。出于类似的恐惧,安奎利塔斯的富人首先开始搬离城市,他们把家产挪到加尔布雷斯人迹罕至的山村乡间,或者直接搬到远离敌人的其他国家,比如说帕蒂略斯、卡利都司或者普莱比斯。看到富人们这种举动,其他的公民更加慌张,对此,议员们首先站出来,竭尽全力劝说那些富人或者有权势的人不要离开;然后他们通知公民们,他们的国家还有三万士兵的护卫,因此完全不必担心米撒会进攻安奎利塔斯城;而米撒之所以驻扎在卡莫纳,其实是觊觎帕特里奥克斯人的土地。很明显,议员们说的这些话,都是用来哄骗无知大众的,他们既没有三万名的士兵;多方面的信息也显示,米撒确实希望侵略安奎利塔斯——据说,米撒之所以选定我们的国家,是因为安奎利塔斯人常常在战场上给人留下怯懦的印象。
至于议会那边,他们一边奋力召集军队,一边写信给当时兵力相对齐整的卢西安还有身在帕蒂略斯的“共同议事会”(这个名字是979年刚刚更改的,因为联军代表认为,一个正式的名称,会让所有国家更具团结力),请求他们支援。可是卢西安畏惧米撒的声势,他回答说,现在米撒的行踪尚未确定,如果米撒今后确实进攻安奎利塔斯,他会前去支援。至于共同议事会那边,他们回答说,他们正在尽全力纠合新军,并希望安奎利塔斯人能够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