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的去?
天真,真是天真。
有明一代,从老朱开始,亲王之子除了世子都要封郡王,直到现在,没有一两百个也要有七八十人。
郡王属于仅次亲王的二级王爵,一般来讲,都是要留在王府和老王爷共度一生的,只有极少数幸运的出去就藩。
让朱由桦出去就藩,也不知道是谁脑子被门挤了。
其实朱由菘也是有自己考虑的,除了是故意恶心朱由桦,让他难受以外,更多的还是怕他和自己分福王府的财产。
要知道,富甲天下福王府,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朱由桦出去自己当王爷,那肯定是有好处的,可这个好处和自己袭爵亲王再继承整个王府比,哪个是大头?
更何况如今这个流贼四起的年头,朱由桦出去了真不定是好事儿,宜阳和新安的万安王等人都是前车之鉴。
小县根本没有抵抗流贼大军的能力,唯有洛阳这等重镇,才有保全的机会。
“你怎么还不走?”朱常洵等了半天,发现下边那小子还在那笑眯眯站着,顿时有点慌。
“父王,儿臣去南阳已定,可就藩之事,没有钱财是万万不行的”
“原来是这个事儿。”朱常洵擦了擦汗,转移话题道:“王儿啊,你还年轻,不知道其中玄妙,等你去了南阳,会有人上赶着找你给钱的。”
“还有这种操作?”朱由桦惊了,这就是皇族的威力吗。
“哼,你这土豹子又能知道什么?”朱由菘道:“我皇族就藩一地,除朝廷分封土地以外,大头却还在地方上。”
“是啊,这些事儿,等你到南阳就全知道了。”朱常洵继续擦汗,不过当他看见朱由桦仍然不肯走,心中还是咯噔一下。
“可是父王,儿臣为您抛头颅、洒热血,将生死置之度外,然后寸功不取,成全您的万世美名,这个搏命钱您总得给我点儿吧?”
朱常洵虎躯一震,完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放屁,你那是自己犯了掌兵的忌讳,休要向我和父王身上推!”朱由菘冷声怒喝,你小子心里这点小九九我这个当哥的还能不知道。
“哦,那这个受万民敬仰的机会,父王是不要了?”朱由桦笑眯眯道。
“受万民敬仰?”朱常洵心动了,肥厚的屁股往起抬了抬。
这可是他差一点就当上的皇帝的感觉,就藩洛阳这些年来,也不知道为啥,这些屁民不敬仰不说,还整天辱骂本王。
本王做错什么了?本王什么都没错!
要是真的错了,那就是实在太有钱,以至于招人嫉恨,难道有钱是罪吗?
其实这个问题朱由桦一直都想问,难道帅是错吗?
想起当年万历老爹在世时的国本之争,朱常洵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是真有那个当皇帝的机会,看本王怎么整死那帮东林党。
如果这小子说的是真的,那在后半辈子体验一把受万民敬仰,倒也不错
朱由菘倒是嗤之以鼻,“你水淹了洛阳,只怕全城百姓恨你还来不及吧!”
打蛇打七寸,忽悠人也要从点子上来。
“此言差矣!”朱由桦向前两步,正色道:“父王您想,若没有我朱由桦顶着咱们王府的名头上城督战,军民岂能万众一心,抵抗闯贼。”
“洛阳久旱,父王刚派儿臣督军城头,便久旱逢甘霖般连下几日大雨,百姓因此免受天灾贼祸,这个功劳难道是我的?这该是父王您的啊!”
“闯贼新败,全城振奋,此时父王正应该以此为名,大办庆功宴!”
“试问,整个河南,有谁不敢给父王您的面子,那个时候,各种收入难道还抵不回来大水淹进王府的这点损失吗?”
“父王您品,您细品!”
等会儿,让本王捋捋。
朱常洵伸手制止了正要说话的世子朱由菘,坐在那挠头,若有所思道:“好像是这个道理没错。”
“父王英明!”朱由桦伸出手,“您看,给了儿臣一万金,得到个万世美名,从今日以后全城军民见您有如见到在世父母,办个庆功宴,轻轻松松把这一万金拿回来不说,还能多赚几万金!”
“这钱来的有这么容易?”朱由菘懵了。
朱常洵摸着下巴,沉吟:“来人,给南阳王一万金。”
走出皇恩殿,朱由桦松了口气。
刚才说话要钱的时候,朱由桦其实还是有点紧张,毕竟一万金,平常想让朱常洵给个几百两那都根本不可能。
就现在看来,这老爹真心是什么道理都懂。
比如出钱犒军,王绍禹去要的时候碍于面子没好意思给,但一转头还是叫来士绅,让他们出酒出肉。
再比如,自己最开始想忽悠这货,小算盘一下子就被点破了,刚才说白了是利用朱常洵差一步登上皇位的心态。
可谁知道朱常洵到底听得懂听不懂,亦或者是听懂了却没有明说,一副被自己忽悠的样子。
其实现在朱由桦对朱常洵的固有印象早变了,后世这位福王被投降鞑清的东林党们一顿黑,这就表明,这家伙很可能是有点东西的。
不过这老爹可能也是对自己有点感情,一万金说给就给了。
洛阳这边发生的事情,其实也就是在十天之内。
李自成围攻洛阳前几天就被河南参政王胤昌快马加鞭报向京师求援,被击溃以后,等有一些“风声”传到京师已经是十几天后的事了。
崇祯皇帝对自己这位皇叔异常重视,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