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开封没什么事,洛阳的围也解了,可河南地界上依旧不太平。
自洛阳撤军后,先封郡王的朱由桦就藩南阳,这已经表明了当朝皇帝继续对福王藩的纵容态度。
事实上,也本就没人指望崇祯能下起狠手来,严惩那些皇族宗亲,但正是因为朱由桦击溃了李自成,整个洛阳乃至河南都变了。
无数的人,因为这场大捷而得到升迁,也有无数毫无政绩本该下课的官员,因此得到苟延残喘的机会。
这其中就包括了王绍禹一直以来的一些所谓政敌,其中就包括了河南副总兵陈永福。
这个陈永福,一直都在和王绍禹作对,两人明争暗斗了不知多少次,因为前者势力不小,也一直未能真正决出胜负。
本来这次王绍禹接了个必死的差事,人人都以为他要“壮烈牺牲”,可谁知道,朱由桦横空出世,拯救了洛阳,也挽救了岌岌可危的王绍禹。
王绍禹没死,还立了一场大捷。
要知道,朱由桦虽然实际指挥守城战争,但他是皇族,却不能明说是他本人在指挥战斗,只能说代表福王府上城督战。
福王朱常洵曾下令让他督战,世子朱由菘也有同意,这有迹可循,崇祯皇帝不想对福王藩动手,也只能用这个办法,折中而行。
这也就说明了,这次大捷的首功并非朱由桦,而是身为河南总兵的王绍禹。
陈永福羡慕嫉妒恨,自然要想法子往死里报复。
到了今日,一直默默无闻的王绍禹才算真正知道,什么叫人怕出名猪怕壮。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人一旦要是出了名,就算你生出了三头六臂,也难抵那暗地里的斧钺钩叉!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陈永福在暗中作祟,开封城内暗流涌动,据家丁暗报,有人正密谋炸营。
炸营,这个字眼极其刺耳但在这种年头却又很是常见。
王绍禹对部下的控制力一向不强,除召集往援它地以外,大多又被陈永福和数名参将分割,留在手上的一向不多。
开封虽是全省兵备重镇,但城防薄弱,军备废弛多年,几乎等同于之前的洛阳,士兵早对朝廷不满,此时一旦炸营,根本无法及时弹压。
到了那个时候,好的结果是自己逃得性命,因此被崇祯皇帝剥夺兵权,关入诏狱,坏的结果则是被乱兵砍死。
被砍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要背负着一身骂名。
现在这个年头,不仅朝廷会因为一件错事而忽略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努力,百姓也会因几句蛊惑而恨不得生啖你肉。
大捷本是好事,可一旦炸营,好事就会变成祸事,名节难保不说,全家人也都会被乱兵所害。
王绍禹正在为此烦心,想也没想便挥手道:“谁啊?出去告诉他老子不见!”
家丁依旧站住不动,王绍禹这才转过头来,这时家丁抱拳说道:“总镇,还是去见见吧,南阳王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王绍禹闻言有些震惊,忙是快步出迎。
朱由桦来开封,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王绍禹很慌,对于这位王爷,他一直都是有些惧怕。
最近得到消息,南阳王府的侍卫已经增至三千兵马,连四川总兵猛如虎也唯他马首是瞻。
这猛如虎可是个狠人,王绍禹一直觉得自己不如他,他能效忠朱由桦,足见这位南阳王在洛阳时还是显山不漏水。
“王爷您来了,末将出迎来迟,还望恕罪!”王绍禹眉开眼笑,大声快步迎出。
朱由桦也道:“王总兵别来无恙,本王初次到南阳时,那猛如虎也是这般,现在却出数里相送,日后你注意就是。”
“一定注意,一定注意。”王绍禹心底一颤,连声说道。
猛如虎出城数里相送,这话要么是瞎掰的,要么就是前者已经认朱由桦为主。
前面倒还好,如果是后面那种情况,那岂不是说,朱由桦现在手中已经有了猛如虎的八千四川劲旅?
此前,王绍禹以为朱由桦只是个虚泡泡的郡王,只要离了洛阳,他还是总兵,两人再不会发生干系。
何况朱由桦还自有三千南阳府卫,不知用什么方法,竟入了南阳卫籍,独自成营,堂堂为军。
半月以前,朱由桦还是个在洛阳毫无实权的郡王,现在,却已是就藩立国的实权南阳王。
更可怕的是,朱由桦除了行事太过嚣张,比如经常滥杀豪绅、皇亲以外,其余大的方面,几乎没有任何纰漏,叫人把柄都难抓。
说起来,唐王朱聿鏼自然更明白这些,因为他就曾想置朱由桦于死地,连监察御史都找到了王府。
可扳倒福王藩这种事儿,除非有重大过错,还得是人赃并获,人证物证俱全,否则根本不会对这个体系造成任何影响。
冒然对抗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如唐王朱聿鏼这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地方的文武官员又不是傻子,朱聿鏼根本无权进入南阳王庄境内,一家之言又岂能轻信?
没事找麻烦的事儿,傻子才会陪着你去干。
现在看来,朱由桦远比他想的要厉害得多!
“王爷来找末将,是有什么事吗?”王绍禹擦擦额头细汗问道。
朱由桦“哦”了一声,道:“也没什么事儿,都是关于黄虎的,他那个参将官身办的怎么样了?”
闻言,王绍禹脸上一抽。
黄虎本是守备,但洛阳中开封参将冯大栋因事被杀,他成了代理参将,战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