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朱由桦的这个命令,雷大虎才算是找到了主心骨,有人发号施令,南阳营这个战争机器才能开动得起来。
一声令下,乙字营的兵士将大盾立到前方,看着那些向这边夺路奔逃的溃逃官军,有人大声喊道:
“南阳王有令,溃逃者立斩不赦!”
“大批援军就在后方赶来,转头回去杀流贼,你们才能得到赦免!”
“预备——!”
这个时候,喊话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不得已之下,雷大虎只好让前队兵士端平鸟铳,对准了那些逃散而来的溃兵。
“都听着,再向前五十步,我们就要开火了!”
听到这话,再加上黑洞洞的鸟铳,溃散的官兵有了些神志,不少人开始在两面犹豫不决,不知到底怎么办才好。
也就是在这时,自己也在争抢物资的杨奉得知流贼反头杀了回来,仓促带着亲兵上前迎战,没几下就被杀溃奔逃过来。
“都让开,我是指挥使,雷大虎,我命你打开防线,放我们过去!”杨奉骑在马上,颐气指使道。
“狗屁的指挥使,我们只听南阳王的命令!”雷大虎毫不迟疑地道:“我们南阳营是来杀贼,不是被贼杀的!”
“看看你们一个个那副熊样子,哪里称得上是我大明的官军?”
“好像那些破衣烂衫的是兵,而你们才是贼!”
“哈哈哈…”
话音落地,激起了乙字营官兵的嘲笑。
“你——”杨奉一时气结,但也没什么办法。
南阳的军事大权,其实很久之前就已经握在那位王爷身上,卫所的人马不剩多少,战斗力又弱,他这个指挥使自然也就沦为南阳王府的附庸。
至于唐王府,体量虽大,但是却没有握着刀把子,朱由桦拳头硬,就连朱聿鏼也不敢怎么样。
“向前是死,向后也是死,指挥使大人,我见识过南阳营火器的厉害,一轮下来,我们就剩不下几个了。”
“要是南阳营后队快来了,这仗可能还有得打!”
“是啊大人,快做个决断吧!”
听着亲兵的话,杨奉不知从哪冒气一股火气,大声道:“好!朱由桦,你做的绝,你做的真绝!!”
“我告诉你雷大虎,我杨奉也不是泥捏的,要是老子回去了,你们南阳营不敢动,你们就他妈不是爹生娘养的!”
言罢,杨奉马鞭一甩。
“都tmd跟着本使回去杀贼,敢再逃下来的,直接砍了!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仗!”
“杀贼!”
杨奉逃下来的时候,卫所军还有相当一部分人马在和白鸣鹤的流贼作战,不过已经是困兽之斗,必输无疑了。
“哈哈,这支官兵比朱由桦的南阳营差远了!“白鸣鹤大笑,“杀溃了这支官兵,南阳营也该快来了!”
话音刚落,一名老营策马而回,指着前方喊道:“头领,山坡上官兵的援军来了!”
顺着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一面“朱”字大旗出现在山坡顶上,挡住了溃逃官兵的退路。
面对溃兵,南阳营的处理很坚决,大盾直接竖起来,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杨奉,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开火的架势。
杨奉和南阳营的前军主将雷大虎说了几句什么,两边差点开始火拼,然后前者骂骂咧咧的,居然马鞭一甩,带着溃逃的卫所兵转头又杀了回来。
由于知道已无退路,这些返身回来的卫所兵和之前好像换了个人,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硬生生将一面倒的局势,变成了相持局面。
战场中,杨奉的卫所军实际上已经陷入被动,死伤人数一批接着一批,白鸣鹤知道官军要做困兽之斗,也赶紧加大了投入人数,几乎要把杨奉的人马全部包围起来。
只是由于指挥使杨奉的亲自督阵,亲兵又都是比较能战的死士,这才勉强在逆境中形成了与白鸣鹤的大军的相持局面。
“妈的,雷大虎怎么还不动!?”多年没有上阵的杨奉,甚至已经带着亲兵上阵厮杀,浑身都是鲜血。
他将几名涌来的流贼一刀一个砍翻,然后望着后方仍旧未动的南阳营阵地和一望无尽的人头,心想:
“这个朱由桦,莫不是要借着流贼的手,把自己的人耗光?”
这时,后方突然传来“砰砰”声,杨奉转头一看,居然是南阳营将那些连他都控制不住的溃兵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击毙在阵前了。
南阳营那边再次传来凌厉的喝声:“南阳王有令,退者杀无赦!”
“退者杀无赦!!”无数南阳营的官兵一齐怒吼。
“不行了,快撑不住了!”一名亲兵退回来,嘶吼着道:“流贼太多了,四面八方都是!”
“南阳营呢,南阳营呢?”杨奉有些绝望了,“传令下去,再坚持坚持,援军就快到了!”
山坡上,看着杨奉陷入苦战,雷大虎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的意思,不过随即他转头有些急促的道:
“派人再去催一催,流贼人数众多,乙字营下去可能只是杯水车薪!那姓黄的再不来,杨奉的人就要打光了…”
闻讯,一名传令兵点点头,立即出阵,向后方飞驰而去。
后方的白鸣鹤和刘希尧并没有亲自上阵,他们站在大旗下面,满脸的冷笑,只是不断将受伤的人撤下来。
在他们看来,这南阳营虽然厉害,但总归人数不多,是不敢上来搅和的,敢来早就来了,何必等这么久?
流贼人数虽然多于杨奉的卫所军,但毕竟兵员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