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手里拎着个锤子,迎着初升的朝阳在院子里安静的吐纳着,若是有人看见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大概会立马走的远远的吧,可能会以为以为这孩子八成是疯了吧。
事实上当郑毅平复下内心涌动的热血后看见眼前的一幕幕后眼前一黑,大脑直接就死机了,傻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直到外面的喧嚣打破了他这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时才猛然苏醒了过来。
:“哎呀,这炉子是完了,难受。”郑毅扔下了手里的锤子看了眼那残垣断壁后手捂着脑门蹲了下来懊恼不已。
良久,郑毅揉了揉脑门也只能故作洒脱的自言自语道:“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也达不到我想要的温度。”
站起身来看着只剩下一半的炉子郑毅摸过一旁的锤子走了过去,好像着了魔一般的嘴里嘟囔着:“为什么不行呢?”话音未落直接就是一锤子又砸了下去,三五下就把原本只剩下一半存在的炉子夷为平地,只有一些残渣还留在原地…………
有时候人生就像是温水煮青蛙,只有当你猛然回头是才会发现时间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杀手,当他把那把锋利无比的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转眼已是百年,它流逝的速度总是让人出乎意料却又总是在情理之中。
转眼三天过去,把做好的泥培放进重新设计改造的炉子里后郑毅点燃了火,看着熊熊燃烧的炉子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黑印的汗水,回了屋子挑出一件自己认为最好的衣服——只有两个补丁。
洗漱干净换了衣服的郑毅显得格外的精神,充满菜色的脸庞也填了几分光彩,为炉子填了足够的木碳后锁上了那扇可有可无的大门,急匆匆的向城中东区正中央的宾来楼走去。
站在路旁的郑毅看着眼前辉煌的酒楼,漆红的大门敞开迎来了八方宾客,高耸的庭楼端坐着四面豪杰,而此刻的他与这明显充满了奢华的酒楼格格不入。
每逢初一、十五,宾来楼的东家都会在酒楼里摆上台子,邀请附近的几个戏班子来唱戏并且让人可以随意的进入,要不然换做平时郑毅是说什么都不会有机会进来这种地方的。
人潮的拥挤中郑毅向角落里的一帮和自己相似打扮的人挤了过去,本就是一群糙汉自然是很快的就打成了一片,胡天海地的扯着牛皮。
随着静场锣的敲打声,吵杂的大堂慢慢的静了下来,台上乐器声大作,林雪儿的父亲林钟一身大红色的戏服一步一摇的向台中央走去,一跺脚一个亮相稳稳的站在台中央,整个人纹丝不动,除了身后那仍然摇着的五六面三角小旗子,嘴里咿咿呀呀的唱着戏词,台下的观众纷纷拍手喝彩。
一个个曲子唱罢已是日近黄昏,而郑毅依然强打起疲惫的精神将身子站的挺直,他怕林雪儿出来时看不见自己又或者怕她看见自己疲惫的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台上的人都不见了悲凉的曲子在这宽敞的大堂里飘荡着,一袭红衣的林雪儿长发飘散着在台上舞着长长的红袖,起转腾挪翩翩若仙子下凡一般,此刻的她在郑毅眼里是那么的美,如果他读过书的话对于这幅画面的形容应该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吧。
林雪儿飘飘然一个转身后把长袖向两边甩去,看着角落里的郑毅唱到:
“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
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郑毅看着台上的可人儿心中充斥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而它的表现就是看着台上的林雪儿怎么看怎么喜欢。
施施然施了个礼的林雪儿在掌声与喝彩中转身下了台,一直沉浸在其中的郑毅却没有看到那一滴从她眼角滴落的泪滑过大红色的长裙重重的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回到家的郑毅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坐在炉子前看着火,跳动的火焰映在郑毅的脸上,让他本来傻傻的笑在黑夜里被映的阴森不已。
一颗蹦出来的火星飞到了郑毅的腿上,直到火烧穿了裤子烫在肉上郑毅才感觉到,急忙拍打着,回过神儿来的郑毅看着炉子自言自语着:“这一晚上也就差不多了”,在里面又填了些燃料的郑毅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进了那间破破烂烂的屋子,躺在床上不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里郑毅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靠着制瓷发了大财,然后还和林雪儿成了亲,生了两个娃娃,这美梦让躺在床上的他嘴角也挂着一丝微笑。
第二天心里惦记着炉子的郑毅一大早就起来了,等不及洗漱就急忙的冲到院子里打开已经冷却了的炉子,拿出了那里让他宝贝不已的物件儿。
取出来托在手上,凑近眼前郑毅开心的笑着看着手掌中的胭脂盒怎么看也看不够,不过寸许的小圆盒光泽细腻,青蓝色的釉色迎着太阳一闪一闪的,最让郑毅满意的就是刻在胭脂盒底部的那一朵莲花,花叶自然舒展而花朵傲然绽放,仿佛风一吹就会摆动,活灵活现。
郑毅一手托着胭脂盒拍了拍脑袋,想起了昨天在酒楼碰到的工友通知自己今天该去上工了,收好胭脂盒后就穿着汗衫,迎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去了工作的窑洞。
在火窑里挥汗如雨的郑毅并不知道在他走后不久林雪儿就去了他家。
站在屋子里的林雪儿默默环视着屋子里简陋的一切,仿佛要把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