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啸川言辞如刀,半点不留情面,玄阳子终于忍无可忍,横眉峻声道:“岳兄不问青红皂白,一味自说自话,这般偏私护短,实在令人失望。看来言语已属多余,贫道今日不揣冒昧,在此恭请指教!”
岳啸川尚未答话,孙楚楚已经抢先道:“好你个聂擎天,难怪故意找本姑娘的茬,原来是借题发挥,想明目张胆的对付啸哥哥,哼……啸哥哥别理他,看他敢把我怎样。”
玄阳子登时一滞,难掩恚怒的道:“混账!我为何要对付岳兄?你这妖女休要挑拨离间!”
孙楚楚单手叉腰,振振有词的道:“理由还用说吗,肯定是嫉妒啸哥哥比你杀得魔头多,比你更出风头喽。”
玄阳子愈发恼怒,斩钉截铁的道:“妖女还敢信口开河,贫道岂是那等心胸狭窄之辈?”
孙楚楚悠悠的道:“是不是心胸狭窄,你自己清楚得很,总之啸哥哥今天绝不会跟你动手,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话明着是跟玄阳子说,实际却是在规劝岳啸川,岳啸川心中有数,又见凤明瑶眼中也有劝阻之意,终是清咳一声道:“楚楚年少无知,胡乱揣测一番,冒犯之处还请玄阳道兄见谅,岳某代她致歉。”
玄阳子气愤略平,却还是冷着脸道:“令妹的确无知,贫道不屑与她一般见识。”
孙楚楚满心不服,正待反唇相讥,此时只听岳啸川淡淡的道:“不过楚楚出身五仙教之事,纯属贵派胡乱揣测,尤其玄阳道兄口不择言,当面直斥她为‘妖女’,实在于理不合,所以还请玄阳道兄向楚楚致歉,如此才算公平公正。”
玄阳子这一瘪吃了个透心凉,正在面色铁青之际,孙楚楚又火上浇油的道:“啸哥哥说得对,聂擎天你要不赶紧道歉,可别怪我说你无知哟。”
玄阳子气恨欲狂,当场便要发作,所幸赤阳子及时劝解道:“大师兄稍安勿躁,咱们请岳少侠前来,原本是一片好意。可如今他们兄妹二人毫不领情,那将此事上报即可,相信正义盟会有公平裁决。”
端阳子赶紧附和道:“三师弟所言极是,此事咱们并不理亏,无须再引发冲突。否则若是节外生枝,背上杀伤同道的罪名,后面便说不清了。”
玄阳子并非鲁莽之辈,听罢暗道有理,于是强压胸中火气,凛然正声道:“也罢,方才的确是贫道失言,至于是非曲直,便由正义盟公断吧。”
赤阳子松了口气,转向岳啸川道:“孙姑娘形迹可疑,理应接受调查,相信岳少侠能够理解。至于五师弟被你所伤之事,我们可以不予追究,还请岳少侠将他放还,毕竟你并无理由扣押他,不是么?”
岳啸川似是一滞,耳听对方抬出正义盟撑腰,着实没法继续强硬,正在思忖该如何应对之际,便听凤明瑶清咳一声道:“各位道长请了,可否容小女子帮岳兄多说两句?”
玄阳子拱拱手道:“凤座请说,贫道洗耳恭听。”
凤明瑶微微一笑道:“多谢,听闻玄阳道长当年身受重伤,全靠楚楚妹妹悉心照料,才终于恢复如初,不知可有此事?”
玄阳子眉头一皱,顿了顿才闷声道:“不错,但贫道一向恩怨分明,绝不能因为些许恩惠,便枉顾武林公义。”
孙楚楚哼了一声,冷笑着道:“说得可真好听,反正我是东郭先生,活该救了中山狼。”
玄阳子欲言又止,此时只听凤明瑶和声道:“玄阳道长深明大义,小女子衷心佩服,但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忘恩负义’的名头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好说不好听,玄阳道长以为然否?”
玄阳子眼神一凛,面皮紧绷的道:“贫道行事光明磊落,何惧小人攻讦?正义盟多少同道英勇牺牲,才换来如今魔消道长的大好局面,所以一旦存在隐患,必须尽速拔除,以免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凤明瑶沉吟着道:“警惕隐患并无不妥,但正所谓过犹不及,楚楚妹妹这些年救助了多少武林同道,玄阳道长不仅心知肚明,而且自己同受恩惠,如今只因一点怀疑便如此针对,恐有过河拆桥之嫌。”
玄阳子正待分辩,凤明瑶已经截口道:“如今大势所趋,理应凝聚人心,一举覆灭魔教。倘若贵派为难楚楚妹妹之事传扬出去,难保不会人人自危,到时候反而会削弱同盟战力,玄阳道长不可不察。”
玄阳子心念电转,沉哼一声道:“凤座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敝派行事秉持公义,而且有理有据,其他同道若是问心无愧,又岂会人人自危?”
凤明瑶缓缓摇头道:“玄阳道长想必听过,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未来的武林格局将是怎样,诸位同道心中尚有犹疑。玄阳道长自己问心无愧,却难保不会被过分解读,歪曲为戕害同道的暴行。”
玄阳子听得一滞,凤明瑶则淡淡的道:“何况近日江湖上已有传言,说玄阳道长和岳兄都在争夺第一青年才俊的名头,如今玄阳道长针对楚楚妹妹,倘若被有心人刻意抹黑,后续只怕有损贵派声誉。”
玄阳子被凤明瑶这番诛心之论说得哑口无言,片刻方眉头紧皱的道:“凤座言出肺腑,贫道铭记在心,容我先禀告恩师此事,看他有何意见。”
岳啸川心头一紧,正待据理力争,凤明瑶却向他使了个眼色,跟着咳声道:“玄阳道长果然尊师重道,恰巧上次承诺炼制的丹药已经完成,便请玄阳道长一并带回,相信对苑姑娘的离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