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乔讷已有推测,凤明瑶精神一振,接口探问道:“那二人究竟是谁,可是净宇教中人?”
乔讷点头道:“那客商俊美无俦,使用一对银梭,她妻子妖媚入骨,暗器功夫了得,敢问凤座能想到谁?”
凤明瑶心中有数,立刻回答道:“‘绯花修罗’夔舞飏,‘花花妃子’爱染薰,这对夫妻同列《镇魔录》,看来清溪浦这场矿难,多半是他们一手策划。”
薛华英嗯声道:“我们毕竟不曾亲眼得见,所以原先也只是猜测而已,但凤座似乎早有预料,莫非净宇教在别处还做下类似恶行?可他们为何要对无辜百姓下手呢?”
凤明瑶颦眉道:“四姑娘猜得不错,近日净宇教的确多次造下此类杀业,单说我们知道的,便已经有三起之多,而且受难者都是无辜百姓,数目也凑巧是两千余人。”
乔讷和薛华英同感惊异,正待细问个中缘由,便听门外脚步声响起。
四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樊飞和苏琬珺押着勾萃芸走进正殿,看来这番审讯已有结果。
勾萃芸脚步虚浮,容色异常憔悴,但眉宇间的戾气一扫而空,反倒凸显出原本的秀丽风姿。
凤明瑶一眼便看出勾萃芸武功已废,了然之余迎上去道:“如何,可曾问清缘由?”
樊飞微笑道:“勾姑娘深明大义,已经愿意配合,凤座有何疑惑,尽管发问便是。”
苏琬珺也和声道:“不错,其实勾姑娘本性不坏,此次被咱们擒住,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凤明瑶暗暗称奇,但眼下无暇细究情由,于是径向勾萃芸道:“敢问勾姑娘,你们押送的那批武林人士现在何处?”
勾萃芸摇摇头道:“今晚我们是请君入瓮,那批武林人士早被旁人押往万罪元窟。”
凤明瑶一怔道:“万罪元窟?那是何处?”
勾萃芸迟疑着道:“我并未去过,只是听冉姥姥说起,那是黄河故道左近的一处荒丘,因为地下被暗河侵蚀,上面土层极薄,一旦踩塌便会陷入无底深窟。”
凤明瑶心头一凛,紧跟着道:“净宇教为何将那批武林人士送往万罪元窟,勾姑娘是否知道去往那里的道路?”
勾萃芸轻叹道:“神教此次劳师动众,堪称志在必得,但我职司不高,并不了解内情。”
“至于如何去往万罪元窟,冉姥姥赐下一张路观图,你们可以拿去作为参照。但到了地头必须请使者接应,否则不识其中路径,很容易坠入深窟,最后难免葬身于黄沙之下。”
她说罢径自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卷,双手递给凤明瑶。
凤明瑶看出勾萃芸不似作伪,接过羊皮卷打眼一扫,缓缓点头道:“看方位和距离,至多用三天便能赶到,多谢勾姑娘指点迷津,我们感激不尽。”
勾萃芸微一苦笑,看向樊飞道:“你答应我的事情,记得早些做到,倘若逄郎有何不测,我也不要你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只要你也经历这断指之苦、废功之恨便够了。”
樊飞轻咳一声道:“勾姑娘放心,樊某一定会全力完成信诺,让你与尊夫安然退隐。江湖上从此再无‘血钩飞蛾’,唯有逄门勾氏,在场众人都是见证。”
凤明瑶听两人如此说来,更加疑虑尽消,当下和声道:“勾姑娘急流勇退,不失为明智的选择,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只盼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勾萃芸喟然一叹道:“既然已经背叛神教,多说少说也没什么差别,你尽管问吧。”
凤明瑶嗯声道:“如此甚好,咳……勾姑娘可知这批武林人士的来历,总数大约是多少?”
勾萃芸沉吟着道:“冉姥姥押解的这批大约有四五百人,多数是之前擒住的逆党,本来‘川上先生’那耘喆提议废了他们的武功,以免节外生枝,但冉姥姥说上峰早将此议驳回,所以最后只能作罢。”
凤明瑶暗呼侥幸,心念电转间又问道:“勾姑娘刚说这一批有四五百人,莫非还有其他人被押往万罪元窟?”
勾萃芸皱起眉头道:“我不敢肯定,只是偶然听澹台公子露过口风,似乎不是只有一批。”
凤明瑶面露忧色,若有所思的道:“如果真的不只一批,此番净宇教的确是劳师动众,他们究竟有何目的?”
勾萃芸讷讷的道:“近日上峰屡有奇异指令,我们早已见怪不怪,只须听命行事便够了。”
凤明瑶心中一动,眨眨眼道:“何谓奇异指令,请勾姑娘明言。”
勾萃芸略显局促,垂首涩声道:“神教争霸江湖,有所杀戮本来无可厚非,但月前上峰突然下令,要焚灭一座村镇,不留半个活口。”
“那是华山脚下的铜锣镇,其时正值端阳佳节,镇里张灯结彩,人群熙熙攘攘,气氛十分祥和。可惜一切到此为止,我和‘妙手人厨’福永旺连夜纵火,又封锁镇外各个出口,将全镇化作人间炼狱。”
岳啸川等人越听越是心惊,凤明瑶银牙紧咬,斩钉截铁的道:“镇内人口可是接近两千?”
勾萃芸微觉意外,顿了顿才低咳一声道:“不错,全镇两千余人,一夜之间同赴阴曹,这的确是我的罪过。”
凤明瑶猜测得证,激愤之余更生惶恐,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一时之间却又理不出头绪。
樊飞和苏琬珺同样眉峰紧锁,岳啸川则面凝似铁,语声冷厉的道:“方才乔大哥提到,北方清溪浦也发生净宇教戕害平民之事,加上南方的炽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