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的凌晨,驼队回到沙漠绿洲,看着绿洲一点点的临近,曾厚朴激动了,是啊!这是出狱后经常在梦中出现的地方。
绿洲的边上是戈壁,稀稀拉拉地长着一些戈壁植物,运气好的会采到大芸、锁阳和甘草之类的药材,植物由疏到密,更多是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生植物,绿洲的中央有一个不大的湖泊,湖泊的周围全是胡杨林,浓密不一,胡杨林中死去的胡杨有的已经倒下,有的却依旧耸立着,像一个沙漠卫士一样守护着这一片绿洲,现在正是胡杨树果穗由绿变黄的时候,很多的胡杨都像被染了颜色似的,疆省的少数民族说起胡杨来是带着情感的,说胡杨是神树,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三千年的胡杨树,很有些沙漠图腾的意思。
监狱就在离小湖不远的地方,监狱的边上还开垦了几块地,种了一些瓜果和蔬菜,菜地的边上则是种了一些果树,这里的气候不适合粮食生长,粮食全部靠从和田那边运来。
曾厚朴到了这个监狱,又见到了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监狱长老张和那些狱警,老张,老好人,老张长说,你们是罪犯,被判刑到了这里,可他是警察,也在这里,就像被判了无期一样,一辈子在这,从年轻时就打报告,申请调离,二十年过去了,他还在这,大家都不容易,你不为难我,我也不会为难你,相互体谅吧。
当曾厚朴见到老刘时,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了眼框,老刘连忙上前安慰,旁边的老秦开玩笑说道:“老刘,这孩子怎么一见到你就这样了,老刘,你老实交待,这是怎么回事?”
老刘笑骂了一句,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这孩子这么伤心,你还开这种玩笑,也许是我长得像他们家的某一位亲人吧。老秦,孩子刚来,别乱开玩笑。”老秦当时连忙道歉,曾厚朴知道老秦也是一个热心人,只是有时爱开玩笑,在狱中的多年,老秦对他也是很照顾的。
曾厚朴来到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所有的一切,又在一幕幕的重演着,只是过程却有所区别,曾厚朴与狱中的每一个人交好,他知道这里每一个人的情况,以前、现在和将来。曾厚朴早做出了决定,在他无力改变外界环境的时候,那么他只能改变他自己,他要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这个监狱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绿洲里,这个绿洲比较大,面积有近十个平方公里,只是自然条件比较恶劣,关押的大部分犯人都是在这个特殊年代被判了重刑的,曾厚朴是这里年龄最小的犯人。他在这里没有感到一点不适,反而有些享受这里的生活,成天笑mī_mī的,和谁都能聊到一起。
在这里除了春天有所谓的改造沙漠任务,就是在绿洲边缘地带种草、植树,草还是能活一些的,因为选择的都是适合戈壁地带生长的植被,而树基本上是活不了的,没有足够的水,小树基本是无法生存的,但是因为是任务每年都要做。步步逼婚:抢来的老公
“嘿!小曾,想什么呢?”说话的是爱开玩笑的老秦,快五十了,曾是京城博物院的专家,也京城大学兼着考古系教授,因为讲课时告诉学生要尊重科学,不要听报纸广播里乱说什么亩产粮食几万斤、高炉产钢几十万斤的,这是不科学的,而被举报,最后的结果是,老秦在这里已经待了十多年了。
“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你发什么呆啊,我都叫了你好几遍了。”
“噢,我在想我自己的事情,有些事总是想不明白。”
老秦是个热心人,曾厚朴刚到这个监狱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再加上腿脚不便,老刘、老秦他们没少照顾曾厚朴。老秦是个话唠,说起话来就没个完。曾厚朴说完笑了笑,看了看老秦,目光继续看着绿洲边上的胡杨树,继续揉着自己的伤腿。
在曾厚朴的记忆里自己刚到这里时不愿和人交往的,因为他觉得这些人都是真正的罪犯,而自己是被冤枉的,自己和他们是两类人,不愿意和他们交往,时间久了,才明白了其实大家都是被冤枉的,加上他们总是不断的照顾他,帮助他,慢慢的他被打动了,后来他就和这些所谓的罪犯彼此之间就像亲人一样,这已经是过了一段时间后的事情。
“嘿,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闷,经常一个人愣愣地出神,我告诉你,我刚来得时候,和你差不多,经常一个人胡思乱想的,不过慢慢地就好了,人哪,总是要向前看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沟沟坎坎。孩子你还年轻,对了前两天老李在小树林边扭着脚不能动了,你小子硬是走了两里多路把老孙给背回来,行啊!你小子挺有劲,老李说看着你自己走路都不方便,结果还要背着他,当时他可是流眼泪了,感动地不要不要的。”老秦说道。
“天已经黑了,我要是回来找你们,来回时间太长了,再说天黑了不好找人,也怕出意外,只好背着他。换了谁都会这样的。”曾厚朴说道,说完淡淡地笑了笑,一边揉着自己的伤腿,一边看着远处胡杨树。
“小曾,看见那个老头了吗?”老秦指的是老左,曾厚朴只是笑着并没有说话。“那是老左,他刚从外面回来,老左的医术很厉害,你的腿应该让他看看,也许他能给你治治,就算治不好,也会让你舒服很多,不用像现在这样成天揉腿,不过他治不治,就要看你的运气了,这人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