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侍郎,楼相所言可是事实?”梁王的目光越过群臣,看向了楼式微。
楼式微接触到了梁王的目光,微微一笑,走道殿前道:“确有其事。”
“你入大皇子府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楼式微看了梁砚一眼,想起当日的情形。
他的马车到府邸后不久,就有人来开门,好似有人专程等着他一般。进入这府邸之后,见府中侍卫俱被打昏在地,而大皇子梁砚瘫在地上,烂醉如泥。
不过,他只是来取手印的,所以只要见到人就可以了。
“大皇子喝醉了酒,瘫倒在地。”
楼式微的话让楼渊头脑发懵,心中警铃大作,对楼式微到“式微,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让大皇子认罪了吗。”
梁砚出声打断道:“楼相,本殿当时喝的烂醉,确实一无所知。”
他的余光瞟了一眼,站在后方的兰茝,看到她唇角的笑意,心中一阵后怕,他已经两次折在了她手上。
“我现在无权无势,要如何拖他们下水。”
“若我猜想的没错,楼府中人不久就会找上门来,你可以假意装作喝的烂醉不省人事,只要人在这房中即可。”兰茝环视了一下房内,酒壶散落在地,酒气熏天,笑道:“反正你现在的样子也差不多了,让你的指纹认罪要比真人认罪要容易的多吧。”
……
大理寺卿,听到梁砚的话,对楼渊揶揄道:“这倒是奇了,大皇子既然毫不知情,楼相,这签字画押又从何说起啊。”
与他默契十足的刑部尚书接话道:“那还不简单,既然昏迷不信,这手印想怎么盖还不是楼侍郎说了算。”虽然,楼式微归在他门下,但谁叫他是楼渊之子呢?
“那这签名又是从何而来?”御史大夫不甘示后的问道。
“签名?”左相哈哈大笑道:“自楼二小姐一事后,何人不知楼相府中几位子女个个才名誉满京都,临摹大皇子的笔迹又有何难。”
“楼侍郎,可有此事?”梁王发话道。
此时,楼渊百口莫辩,死死盯着楼式微,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话出来。
楼式微面色平静,依旧是如沐春风的样子,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楼渊如坠寒冬。
他双膝跪地,摘下官帽道:“臣特向陛下请罪,事关大皇子谋害贵妃证词乃式微亲笔所书,大皇子毫不知情。贵妃死时手中攥着的纸条,亦是微臣所书。”带着空间回到小时候
梁王翻看着信件,面色越来越沉,“这些信与礼部尚书遇害一事有何关联?”
“礼部尚书曾是楼相门生,经由他一手提拔坐上了尚书高位,凭借的就是礼部可以在每次宫中祭典时动手脚的特权。陛下可以看书信上的日期,一月前楼相曾让礼部尚书通过楼小姐的秋水之曲,并安排数舞为名入宫。臣听闻自椒瑛夫人后,陛下就不允许各宫中人弹奏此曲了。琼林宴之日的陪侍女姬,俱是由礼部尚书一手安排,这女姬的来历信上也有说明,正是出于楼府。”
楼渊听到这,冷哼道:“信口雌黄,楚侍郎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老夫为了这几封书信,杀人灭口。”
兰茝不以为意的笑道:“楼相耐心听我说完。往宫宴上送女姬并非罕见,但楼相莫不是忘记了,琼林宴上女姬弹奏秋水一事,恰巧这名女姬也出自楼相府中,而当晚礼部尚书又因次曲意外身亡。故微臣斗胆猜测,这礼部尚书正是死于楼相之手。缘由有二,其一,三司官员预备让文武状元协理调查秋水一案,楼侍郎亦在其中,相爷怕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想毁尸灭迹,毕竟您父子二人的关系并不好,是吗楼侍郎?”
楼式微闻言,只是一笑,未置可否。但这说词,满朝文武都认同,毕竟他刚刚指证了楼相,所以他二人关系定然不好。
兰茝继续说道:“这其二,正因李大人是楼相提携之人,没有人怀疑他是死于楼相之手,所以他一死,楼相不仅能从此局中洗清嫌疑,更能将三司官员的怀疑转到正与二皇子分庭抗礼的四皇子身上。”
“一派胡言。”楼渊心中恼羞成怒却无法反驳,这宫宴女姬却是他一手安排,他想拉拢朝中新贵,由女姬代他探听口风,最合适不过,可礼部侍郎却并非他所杀。
兰茝听他这么说,心中认同道,她确实是一派胡言,可是眼前这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动楼府的一个契机。如今谋害贵妃,构陷皇子,勾结官员,那一条罪名都将让楼氏再不得翻身。
果不其然,梁王开口道:“来人,将右相楼渊革职查办,收押刑部大牢。楼府判决,另行再议。”
楼渊听到梁王的旨意,他就是再愚钝也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很快,就有宫中侍卫上前来,欲将他押往刑部大牢。
这次,楼渊再没有喊冤,而是对着跪在殿前的楼式微道:“微儿,你当真如此恨为父呢,不惜赔上这楼府满门。”
楼式微看着他,依旧笑得温和:“父亲大人,在我高中文举状元之前,你可还记得你有一子名楼式微。”
楼渊闻言,心中五味杂成,对着他道:“真是我楼渊的好儿子啊,我楼渊有一对好儿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