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苓愤愤地走进后院,出来时,手里拿着把菜刀,有些磨损但很锋利。
白饵还没来得及拦住,白苓拿着刀已经夺门而出。
“饵啊,快去拦住你姐姐,”母亲急得锤了锤桌子,“可别让她犯傻!”
外面到处都是风人,白饵冒险出去好几次都险些被抓,白苓根本不熟悉外面的情况,但这样贸然地闯出去,肯定要出大事。细思极恐,白饵冲了出去。
昨夜下过雪,路上的脚印已经翻新,起初还好,都是林地,人暂时很少,可到了东市,风人渐渐多了起来,戒备心不得不加重。
人突然就跟丢了。
白饵铆足了劲地跑,最后一次见到三姐是在东市花街巷的拐角。
东市那么大,处处都是风人的身影,走一步都可能会有危险,风人的长鞭根本不长眼,风人的弯刀又曾饶过谁,各种坏结果在白饵脑子里控制不住地疯长。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那些遍布东市的饿死的、病死的或者被打死的躯体尸骨还未寒时,花街巷里却是歌舞升平、莺莺燕燕、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
绕过花街巷,对面传来的尖叫声让白饵定住了,正对着的楼阁很精致,楼上立着几个肌肤如玉、姿态婀娜的女子,她们挥舞着手里的帕子,娇声媚笑,往楼下左顾右盼。
四个军官像四匹饿的发昏的狼不断拉扯着白苓的衣裙,嘴里满是污言秽语,刀已经被踩乱的雪掩盖了一个角,白苓正被一点点的拖上楼下大门的台阶。
白饵猛地抬头,心跳漏跳了一拍,藏娇楼三个字刺痛了她的眼。
藏娇楼,那是一个妙不可言的天堂,释放了无数男人的野性,同时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埋葬了无数女子的芳华。
三姐若是入了藏娇楼,这比杀了她还可怕。
但,那是风人,惨无人性的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