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大厅上。
米希尔和塞纳琉斯的战斗似乎让米希尔感到无趣至极:“毫无意义!”
“王冠,重几何?”塞纳琉斯偏执成狂地重复着。晃悠悠地站起来,满头金发都是灰尘,嘴角的鲜血和脸颊的红肿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穹顶猛然碎裂和内殿传来的惊呼也不能让他动摇。
“真是让人恼火!”米希尔冷哼道。
这是,米希尔却看到塞纳琉斯突然奔跑起来,迎着自己奔跑过来。
他要干什么?
米希尔面无表情地看着塞纳琉斯奔跑,然后在自己面前起跳。米希尔听见自己背后有物体飞来,大致是一块不小的石头,自己躲过去简直轻而易举,这家伙该不是为了争口气想替自己挡下石头吧?就像自己为他挑飞长剑?
跳到身后吗?愚蠢!这样的袭击早已在圣骑士训练营演习过无数次,只需要收剑,然后仗着圣骑士巨剑比一般武器长,回刺!
“噗”直到手中巨剑传回的入肉触感到达大脑,米希尔才惊醒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巨剑贯穿铠甲,切开皮肤,斩破内脏和肌肉……
他瞪大眼睛,看到自己脚下的影子,极为清晰的影子。
影子的世界里,自己和塞纳琉斯的影子重合,自己的巨剑成为短短的、残忍的桥梁。
为什么有影子?这黑暗的约徳大教堂为什么会有影子啊!
是圣光,一道圣光形成的直线贯穿了石头,也贯穿了塞纳琉斯的半边身体。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了他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这样!”米希尔感觉自己连转身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冷却的圣光中渐渐回归黑暗。眼角泛酸。
为什么……就算如此……为什么我要替这个叛徒感到悲伤啊!
“咳……是你赢了,米希尔……咳咳……”塞纳琉斯一眼也不看贯穿自己胸膛的巨剑,压抑着咳血,每次咳血都带着破碎的内脏,带着让他的生命力快速流失。他颤巍巍的抬起手臂,原本简单的动作在铠甲和伤痛的双重压迫下变得异常困难。
塞纳琉斯看着背对自己的米希尔,摘下了自己头上沾满灰尘的王冠:“王冠物归原主……谨慎、谦卑……唔,咳……怜爱、倾听、决断、坚强……咳咳咳,噗……唔……守护和博爱。”
王冠终于落在米希尔的头上,就像一个笑话,又更像悲剧。米希尔一动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保持回身刺击的姿势,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溢出眼眶,他不知道自己在愤怒还是悲伤。
“王冠的重量……咳咳……米希尔……哥哥应当知晓。哇……咳咳咳……用灵魂去称量……”塞纳琉斯看着米希尔的背影终于换回用哥哥的称呼,“这是阿尔法的荣耀并诅咒。”
“你算什么东西!胆敢这样跟我说话!我不许你死!”米希尔终于转过身,泪流满面地朝塞纳琉斯咆哮,手中治疗的圣光涌进塞纳琉斯的胸膛。“你不是说不会被我击倒吗?来呀!与我再战!”
“你哭了,哥哥。”塞纳琉斯苍白的微笑深深地刺痛了米希尔。
“闭嘴!”米希尔只是一味地鼓动体内的圣光力量。
“你听我说。我以阿尔法的名义诅咒你!”塞纳琉斯回光返照,脸色在圣光下变得奇怪,仿佛下一刻就要进入另一个世界。“我诅咒你永承伤痛,因你不死。我诅咒你见证万世悲伤,因你永生!”
“胡说八道!给我活下去!莉亚迪还要见你!”
“她已经……见到了。”塞纳琉斯含着笑,把手搭在贯穿自己胸膛的巨剑上,流淌自己鲜血的巨剑很是沉重,“你的剑若不流无辜人的血就必不至折断。”
“咳咳……我的兄妹啊!休要忘记阿尔法的荣耀和诅咒!”塞纳琉斯蓦然抬起头,看见比蒙食尸鬼的半边脑袋,“阿尔法!阿尔法!”
塞纳琉斯倒下了,圣骑士那半吊子的圣光愈合根本无法治愈这样严重的伤势。米希尔这才看见莉亚迪从矮柱后面泣不成声地趔趄走来,一路的泪水溅开灰尘。
而内殿的讲义台上,恶魔大人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漆黑一片的悬空大厅,良久才挪回目光。
“……愿我的剑只为公义而战!”
“你还不肯现身吗?你要看着高贵的灵魂白白流血吗?”恶魔大人突然高呼起来,声音里面似乎含着恼怒,“你要冷眼看到几时呢?我知道你在这里的!为什么掩面不顾呢?快快出来,莫要使你的名蒙羞!”
谁也不懂恶魔大人的胡言乱语。
“叮!”一声脆响,然后是满目圣光。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甚至外殿的混乱都停歇不少。
圣光以恶魔大人背后坑坑洼洼的墙壁为中心扩散开,扩散在整个约徳大教堂,仿佛覆盖了所有人。
“叮叮!”来自难以言明的声音呼唤,似乎有什么要出来。圣光涟漪的荡漾开,在整个空间荡漾。
“圣哉!圣光之名!圣哉!光明神之名!”一道雄厚有力声音横贯全场。仿佛有圣光铺路,一匹浑身泛着圣光的雪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