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切,灵一自然明白,起因在于他那舞出来有着绝世风华的寒山剑戏,那传自以剑戏闻名的中古大派寒山剑派的成名剑法。
剑戏,顾名思义,说是剑,不如说是戏,寒山剑派正是将剑戏发展到巅峰的门派,他们寄情于剑,却妄图掩饰剑的锋利属性,而专门弘扬它的王道精神,创出来的所有剑法,都是华丽眩目至极,给人以心灵上的震撼,受到了无数青年弟子的青睐。
但是,它的华丽就像是绚烂的烟花,从它受到青睐一举成为中古数一数二的大派,到它覆灭,只有短短的二百年时光。
二百年,听起来很长,但是对于仙家大派而言,也只能让新一代的弟子成长起来而已,而一个存续二百年的仙门,着实少有,一个存续二百年的仙家大派,更是罕见。
寒山剑戏,正是寒山剑派花费一百年时光推敲出来的,融汇了寒山剑派诸多剑法的集大成作。它的套路繁复到了极点,它的动作,华丽到了极点,以致于寒山剑派无数弟子立即放下正在习练的剑法,转习寒山剑戏。
最终当寒山剑派面临了灭门之灾时,寒山剑派的弟子以十当一,不堪一击,被人一路势如破竹攻上主峰。从此寒山剑派一蹶不振,最后在沉默中灭亡。
可以说,寒山剑派的惨淡收场正是由于这一套寒山剑戏,五魁宗自广恨仙师得到这套剑法以来,就一直束之高阁,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去学习。而现在,却被灵一这个五峰首徒翻出来习练了,再配上了那句明显寒山剑派精英弟子再世的言论,由不得这些平日里生活枯燥的师叔们不笑。
对于这些笑,灵一充耳不闻,反正他平素深居简出,其他弟子见到他的机会少的可怜,即使见到,也不过是与平时那样“擦肩不见礼,闻言绕路行”其实什么都没变。
倒是玄胤真人,在得知了这一情形之后主动找上了灵一,他对于同门师弟及弟子的非议是不置可否的,只是灵一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反而成熟的有些过分。
事实上,仙门弟子多数早慧,但是该有的少年心性却是不缺的,当然灵渠那个敢用剑指着玄录的变态不同。
只是灵渠性子冷厉,全是因为身负血海深仇,并且刚刚手刃仇人不久,一时间身上杀意收拾不住,并且最尊敬的师父受辱,这才十分冲动,换了是谁,其实也都一样。
而灵一不同,他是自己亲手抱养,亲手养大,虽然自己总会教他些君子之道,自然之道,但是自己性情洒脱不羁,而灵一却是温文尔雅,颇有儒士风范。
虽然说都有些宠辱不惊的感觉,但是与自己性情迥异,实在奇怪。而且他也算生得慧眼,灵一的所做所为,看似是宠辱不惊,实则是有些愤世嫉俗的味道,与自己当年一般无二。
玄胤此来,只为两件事,一是确定灵一是否某个老怪物转世,对自己宗门是否不利;而是如果并非如此,那么灵一其实已经走到了一定的误区,自己没发现也就算了,既然发现了,就有责任将灵一导回正途。
到了灵一的小屋,那丹鹤正在与灰鼠嬉闹着,灰鼠时不时从泥土中炸出,丹鹤便伸颈去啄,比的就是谁的反应最快。
见它们玩得兴起,玄胤也不打搅,推门走了进去,只见灵一正抱着一卷竹简认真的看着,连他进来也没有发觉。当下轻咳一声,将灵一从书里唤回,然后从他手里拿过那卷竹简,却是一本中古剑侠的传奇。
虽然只是传奇,但著述之人乃是近古有名的大能,所说的每一句都颇有威信。玄胤心中一奇,随手翻看了一下,翻到用红色丝线作了标记的一篇,说的乃是中古大派寒山剑派的事迹,只看了一眼便自然沉入了寒山剑派的兴衰荣辱当中。
许久之后,玄胤抬起头,有些怔神地看着灵一:“徒儿,你很喜欢看这种书?”
“是啊!从这里面我可以学到许多的东西。”灵一小心着说道。
“比如呢?”玄胤目光忽然变得炯炯有神,见到灵一沉默不语,才有开口道,“比如宠辱不惊?比如超然物外?比如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待这个世界?你这样我非常有理由相信你并不是我抱养的一个弃婴这么简单。”
“啊?”灵一慢慢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完全弄不懂玄胤什么意思,半晌忽而思索起曾经看到过的一段典故,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师父,您是不是……怀疑我是什么大能转世啊?有那么玄乎吗?是不是您还以为我是寒山剑派的最后继承人?我不就练了一套寒山剑戏吗?”
玄胤只盯着他的眼睛,确定了他没有说谎,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旋即将第二个目的提了上来:“徒儿,从魁宗广收门徒到今天已经整整三年有余了,你和其他弟子的矛盾为师也都看在眼里,只是为师想让你自行解决,所以才没有出手干预。现在,跟为师说说吧,你觉得在这件事的处理上,自己做的怎么样?”
“这……”灵一有些犹疑,半晌才似是下定了决心,“徒儿自认为自己没错。”
“自认为?嗤……你的自认为有几分是对?你真以为你做的是对的?”玄胤脸上挂着冷笑,目光冰冷得叫人浑身不自在。
“不然呢?”灵一不服地看着玄胤,“与他们做过一场,在武力上一较高下?且不说我修为在众人之间只在末位,就算我修为更高一点,我就能将他们一一打服?或者,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