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虽然掌握的的知识不多,但毕竟环境历练人。
李清从内而外改变了很多,原先欢蹦跳跃的李清,渐渐变得文静,身上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文雅。
一个高年级的男生,塞给李清一本钢笔字帖,扉页上写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毕业后的李清,偶尔还约上张梅出去玩,张梅言语间还是经常把张龙挂在嘴边。
李清对于张龙的印象,却越来越模糊,听到张梅谈及张龙,只是微微的一笑,再也没有那种强烈心动的感觉了。
张梅决定还去复读,自此李清和张梅联系越来越少了。
李清在家晃荡了两个月,有时候去李云店里玩玩看看。
李云店里生意火爆,忙的时候,店里人头攒动,脚挨着脚,若是力气小的,很难挤进去。
三家人都跑去帮忙。
红糖头天晚上,用称一斤一斤称好,倒在报纸上,折成三角体,外面再用根稻草扎起来。
李振富和宋南枝也不多问什么,
终于有一天,李清态度坚决的和李振富说
“爸,我想上班,我不读书了”
“清儿,你真决定不读书了?”
“爸,我坚决不读书了”
多年后李清才知道李振富当时是多么的失望。
大女儿初中毕业,离开校园,小女明摆着是没有希望。
把希望全寄托在二女儿身上,希望二女儿能考上高等学校,端上铁饭碗,过上稳定又体面的生活。
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人生难得几回搏”这一搏,李清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
不想继续求学,家里又不种田,首先得有份工作做,不能游手好闲。
思来想去,还是学一门技术比较稳妥,不管什么时候起码能够养活自己。
常听大人们说
“任何时代,饿不死手艺人”
李清兴冲冲地把自己的想法告知父亲。
“爸爸,我想学门技术。”
“哦?这几天我正与你妈商议,给你找份工作。”
“你想学技术啊,你想学什么技术啊?”
李振富微笑看着女儿说。
“你这个想法不错呀,我这两天给你找找看。”
“我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学什么,反正裁缝我不想学”
“哈哈,我知道,你横针不知竖码线,
裁缝你是肯定不会学的喽”
李清咯咯笑
“清儿,你也不用着急,爸给你找。”
眨眼一周过去,
一天下午,李振富下班回来,推着自行车,一歪一歪的进了院门,放好自行车,拎起公文包,看到李清正在院里,笑呵呵的对李清说
“清儿,过来,明天,去工具厂上班吧,学习车床技术。”
李清好奇的问,
“车床?”
李清对车床一无.所知,不知道车床是干什么的。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李振富穿着一件干净的蓝色涤卡中山装,领着李清,走出小巷到街头,穿过马路,就是工具厂大门。
大铁门开着,工人们早已经上班。
李振富径直走到,工具厂办公室,让李清见过厂长会计,向李清一一介绍,大伙都很热情,个个眼睛都笑弯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一堆客套话。
“李书记,你家小二子?”
“小二子不是在读书呀?”
“是我家小二子嘛,书不念了,要上班,”
“李书记,小二子长得像你,”
“哦?哈哈,有的说像她妈”
李振富也很开心,一直笑呵呵的。
厂长笑嘻嘻和李振富并排走着,
李清好奇地跟在两个人后面。
抬头打量着工具厂院落,不紧不慢地继续往车间里走。
经过宽敞的大院,走到一个四方的深水池边,绕过一堆废旧的机器零件和钢材边角料。
厂长陪着李振富一边走一边大声地,笑呵呵聊着天,
跨进四米宽的大铁皮门,里面是又宽又高的大开间厂房,中间是一米多宽的走道,门口电焊师傅正在操作着。左边是钳工台子,钻床。
右边是铣床、刨床。摆放得井然有序。
最后,到车间最里面的一台车床前面,还没到车床前,厂长眼睛迷成一条缝,笑嘻嘻的就冲着站在车床前,一位三十多岁,皮肤白皙、丰满漂亮的女人喊小甜恋(手游卡牌)
李清一时慌了神,不知道去关机器。
迟师傅正在旁边和另一个师傅一边笑呵呵说话一边干着杂活,
时不时看看李清,一见李清出状态了,吓得赶紧上来关掉机器,
拉着李清直奔厂门口,转个弯,就往后街的卫生所跑,做了消毒止血包扎后,扎了一针破伤风,师徒两人回了厂里。
迟师傅看着李清关切的说
“李清,要么你先回家休息两天吧,我帮你和厂里请假”
“哦,好的,迟师傅。”
李清忍着手指的隐隐作痛,回到李振富的宿舍。
李振富在镇企业办有一间宿舍,李清中午吃过饭就在那休息,有时候也住那里。
休息两天回到厂里,李清似乎不大想去车床边了,只上过一次车床,
站在车床边,看着高速转动的卡盘,
感觉头晕晕乎乎的。
迟师傅好像感觉出什么,在车间里,突然不像以前那么爱说笑了,有时不忙的时候和电焊师傅,看着站在钳工桌前的李清,小声嘀咕。
这样半个月过去,李清就一直在钳工桌旁边磨蹭,钻个孔,拉拉锯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