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烨毕竟是周夏秘密培养的儿子,不管是眼界还是能耐都不是这些内宅妇人能比得上的,所以他这话引得周紫黛和樱姨娘阵阵发蒙,显然不太明白他意欲何为。
“如今固城已经失守,谁也无法预料北仓国的军队何时会打到秦州来,我们没有必要争一时长短。”
虽然说府内的争斗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甚至若不是自己命大年幼的时候怕是已经死在了夫人的手中。
——可这又如何?这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是无法用仇恨去判断的,譬如面对生死难关时,所谓的仇恨将不值一提。
周家想要和顾家联姻的事情日渐明显,因为有周夏那句话,王氏当也没有继续藏着掩着的意思,反而直接去府上寻了柳氏,虽然说柳氏是继母,可终究是当家主母。
柳氏听闻王氏的来意之后心里面略微一思索便有了定论,只是心里面还止不住发酸,自己的女儿以后怕是没有这样的好运道。
然而她虽然是一渔家女却也不是莽撞之辈,知晓自己尴尬的身份自然不敢大包大揽的应诺,只是王氏出手极为阔绰,她这好话怕是少不得要说上一些。
顾鸣生从衙门刚回来便被柳氏请了过去,她一边送他入净室一边絮叨:“你这一天是不是也太忙碌了一些,都多久不见休沐了?”
“事有轻重缓急,如今这情况也歇息不得。”
大周在北仓国的围困下节节败退,这战败之势已经逐渐险些,他乃一州的判司,焉能掉以轻心,浑浑噩噩度日?
“听说利州城内由齐家军着,应该不会出事吧!”
齐家军在大周可以说是一个传奇,曾经抵御北仓国寸土难进,是大周国人眼中的救星,所以就算柳氏出身不高却也听说过。
“齐家军确实是单兵作战的好手,甚至也能以一敌十,可面对北仓国来势汹汹的攻势,终究是能守得住一时却守不住一世。”
顾鸣生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从净室走了出来,许是因为今日练兵不顺,所以面对柳氏的时候说出了自己郁结于心的事情来,这是以往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柳氏听他平心静气地同自己说道,脸上也闪过喜意,对于王氏提及的事情更是有了几分把握。
“今日周夫人登门拜访,我亲自迎接了她,与她谈及锦姝的时候,她可是赞不绝口……”
柳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她俨然没有发现顾鸣生在她提及王氏的时候,脸色微微拧了起来。
“她好似有意与顾家结亲,而且那五公子我也听说了,据说是一个饱学之士。”
柳氏这才抬头看向了顾鸣生,却见他已经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起身,一双不带温热的眼眸淡淡扫了她一眼,声音更是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凌直插心肺:“锦姝的婚事我自有计较,你莫要插手。”
“可……”
“没有可是,她已经许人了,而且那人正是她的表兄。”
许是为了断绝柳氏的心思,也为了给周家人言明,顾鸣生直接将顾锦姝与叶青林婚书的事情抖了出来。
王氏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那一双保养极好的指甲险些扳断,可最终也是无可奈何,她没有想到自己看中的人居然一早就被人截胡了,着实让人欢喜不起来。
身后的老嬷嬷瞧着她有些怅然若失的模样,不禁开口劝慰:“顾大人虽然直言顾家姑娘有了婚约,可他却也朝你表达了自己的善意,也并不是坏事。”
“是啊,不算是坏事可绝对不是好事。”
她说着闭上了眼睛,顾鸣生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以周夏的意愿为准,然而周夏那人是什么意愿?但凡有人涉及到周承烨的利益时,所有人都得退后,哪怕是自己的几个儿子。
“怎么就定亲了呢?”
躺在床榻上优哉游哉的顾锦姝瞧着周家人没有了行动,这提着的心才算是真正放了下来,不禁开始怀疑顾鸣生为二人定下亲事的主因为何。
他是不是一早就担心此事发生,所以顺水推舟将她与叶青林的亲事定了下来?
“姑娘,您在想什么呢?”
“想着如何睡才能更舒服一些。”
她说着已经调整了几个方位,而闻歌则默默地移开了脸,总觉得她家姑娘连说谎都不走心了。
这一日秦州城外的水域中,各家水匪聚集一堂、弹冠相庆,大口大口的吃肉,大碗大碗的喝酒,而相比较这边的热闹,有一间茅草屋则显得有些沉闷。
“主子,您真的不出去见一见他们吗?”
刚才主子站在不远处观察他们这些天训练的成果时,他们几人额头上的汗水就没有干过,好在他似乎颇为满意,否则也不会让人送来这些银钱来。
他打从娘胎落地,还没有见过那么多银子呢!雪花似的银裸子,差点闪瞎他的双眼。
“不了,好好训练,日后少不了你们好处。”
沈青辞自然不会做那赔本的买卖,别看这几人是水匪出身,可也是识文断字的主,对于排兵布阵虽然不甚精通却拥有自己的一套小窍门。
而他之所以这般看重这些水匪,最重要的还是日后要用他们对付北仓国的大军。
“诺。”
“我过些时日会派遣几人过来,你们到时候协助便好。”
他训练这些人自然也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所以该有的控制权还是要掌控在自己的手里面,而不管是葛嘉胥也罢,刺史府后院那位阴晴不定的孤狼也好,都是不错的选择。
他们如今年幼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