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生自然不管叶青林心仪何人,他直接领着顾锦姝出了叶府,如今婚约已经毁掉他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当然走得过程并不是很强硬,否则老夫人还不念叨死他。
顾锦姝入了马车这才将眸光瞥向了顾鸣生,瞧着他脸上已经没有了怒气不禁笑道:“你这戏可是演完了?”
“……没大没小。”
顾鸣生斜睨了她一眼,而顾锦姝则翻了两个白眼,她一直好奇顾锦和身上那惯会做戏的天赋是哪里来的,原来这里还有一位不露相的高人啊!
明明一早就知道叶青林和甄心瑜的事情,愣是憋着一口气等这件事情闹大,他这和自己当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瞧出来了?”
顾鸣生斜了一眼顾锦姝后又回顾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态度,明显是挑不出多大的纰漏来啊!她这颇有几分兴师问罪是什么意思?怎么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三堂会审。
“府宅里面虽然瞧不出什么,可此时的你嘴角因为笑意都快要扯烂了,我能瞧不出来吗?”
顾锦姝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笑意不要太明显好不好?这会儿居然还问自己哪里出了差错?他自己心里面难道没有一点数吗?
“咳咳咳……我以为我做得很好。”
“……”
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确实做得很好,瞧在外祖母跟前那一脸沉重的模样,像是心里面多么的悲痛一般,可如今这九九艳阳天似乎有了明显的反差。
“你与他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早点解除婚约也是好事。”他此时当也没准备继续装聋作哑,反而将自己心里面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而他这话语刚落顾锦姝也是睁开了眼睛,“你一早就知道我与他不得长久吧!为何当初那般爽快地答应?是因为秦州刺史府邸的王氏吗?”
顾锦姝不是一个傻子,微微一想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原以为父亲之所以那般爽快地答应是因为舅母的恩情,不想他居然将王氏都想了进去,毕竟那个时候王氏是打心眼里想要让她儿子娶自己。
而最后,也确实是用这一份婚书将王氏的算盘打破。
“嗯,当初刺史府步步紧逼,而我却不想你落入这泥沼当中。借着你舅母的意思,我便将你与青林的婚事定了下来,可你与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我怎么与他不是一路人了?”顾锦姝听着他的话语不由得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想到沈青辞曾经说过的话她银牙微微一咬,“可是有人同您说了什么?”
瞧着她这态度顾鸣生心里面警铃大作,瞬间扳正了心态:“胡说什么呢?你们两个的性格天差地别,能走在一起才是怪事了,别以我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刚才解除婚约的时候心里面怕是要笑得合不拢嘴了吧!”
“……”
明知道他这是主动出击转移话题,可顾锦姝还是被哄得一愣一愣的,他什么时候六识这般敏锐了?居然还能瞧出自己的心理变化来?然而想要追问的时候,人已经闭上眼睛装着睡了过去,压根没有将顾锦姝的追问听在耳里。
回去之后顾锦姝直接回了自己的院落,而期间顾芳萍也是亲自过来问了一遍是否出了事情,她宽慰了两句并未将事情的始末讲给她听。
只是道叶青林来寻自己不过是为了让她去求情。
“那甄家姑娘当也是一个可怜的,怎么就碰到了这样的父母呢?曹家乃商贾之家,终究是不配。”
顾芳萍虽然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却并未对生活失去希望,心里面终究怀着几分柔情,这也是顾锦姝一直搞不明白的地方,到底是什么让她始终如一地保持着这种心态?
“确实挺可怜的,这也要看我外祖母那边会不会松口了,而且就算是松口也终究无法确定。”
如今朝中的局势有些难以言说,就说那曹家吧!原本就是一巨富,和这朝堂上的蝇营狗苟应当没有多大的干系,在帝王与权臣心中也不过是一投机取巧之辈罢了。
可如今山河沦陷,帝王却不得不借着这些商贾的真金白银办事,这是一个好的时代也是一个坏的世道。好是因为人人都有出头的机会,坏则是因为死伤无数、民不聊生。
曹家凭着数代积攒已经站了对,那皇位上的帝王自然也要给他们尝一尝甜头,这甄家的甄心瑜明显就成了帝王手中的一个筹码,甄家的人或许也是明白了这点,所以正在艰难地做着决断。
曹家若是想要改头换面,没有甄心瑜还会有别的世家女,这其实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只是众人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同顾芳萍絮叨了两句顾锦姝便亲自将人送出了院落,而她自己则去顾锦和那边看了看,她昨日回来都没有顾得上细细盘问,他身上的血腥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情?
然而,她守在了太阳落山都没有看到人回来,准备派人去寻得时候却看到他身边的小厮匆匆跑来:“姑娘,大公子今日在一好友家落了塌,让您别管他了。”
“哪一家好友?”
“是……是瑾王爷那里。”小厮低敛着眉头轻声道了一句,那藏在袖间的手微微有些抖动,只可惜并无人发现。
“……”顾锦姝听着小厮的话神情微顿,她有些不确定地追问了一句,“可是周念瑾那里?”
“是。”
顾锦姝回到自己的院中还是晕晕乎乎的,自家胞弟同周念瑾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两个人以前见着的时候虽然不至于互掐,可也有几分见面相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