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繁依没有想到自己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裴家已经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她这会儿是真的慌了,倏地跪倒在冯氏面前:“姑母,您可要救侄女儿啊!”
她亲自将自己的名声一步一步推到悬崖边,为得就是让裴家人迎娶自己进门,可谁曾想裴家居然强硬如斯,都这个关口了居然还没有要洽谈的意思。
瞧着冯繁依的举动冯氏唇角微勾轻嗤了一声,晦暗的眸色中含着掩不住地失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跟我玩心眼?繁依,你这一步棋走错了。”
若是一般人家她或许都有办法让那人娶了她,可那家人偏偏是裴家——中宫皇后的娘家,大周世袭并且掌权的裴国公府,那可是连她夫君的脸都不给的家族。
这次婆母去了也无功而返。
“姑母……”
冯繁依苍白的脸色不见半丝红晕,那狭长的眼眸里终究是被恐惧所遮掩,低喃的声音中有太多太多的不知所措。
“繁依,这世上的东西永远比你看到的还要复杂,在权势面前我们就像是一粒尘埃,渺小而无奈。”
冯氏走出去后望了望空阔地天空,听着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并没有心软转身,或许尝试过了这所谓的无奈与彷徨之后她终究会长大。
虽然这个代价很惨痛。
她一直以为她是一个聪明的主,所以当初才会带着她去裴国公府的夜宴,可没有想到却葬送了她的一生。
裴家人出手很快,裴国公夫人只是和冯家老太太打了一个照面,冯家便做出了足够的让步。
裴国公夫人离开叶家的时候甚至还来老夫人的随园坐了一坐,瞧着在一旁静立的顾锦姝,不禁生了几分讶然与好奇:“这位小女郎面生的紧,可是府上的姑娘?”
“从秦州赶过来看我这老婆子的。”
老夫人瞧她提及自己的外孙不禁多了几分谈兴,这让裴国公府人心中也有了计较,当初叶家叶晚渔下嫁秦州士子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稍稍一捋便能猜出顾锦姝的身份。
“既然是老夫人的外孙女,日后可要多多走动。”
国公夫人虽然身份尊贵,可她祖上和叶家也有沾亲带旧的关系,在老夫人面前一直以小辈之礼相见。老子不想当皇帝
单单从她毫无芥蒂地对待庶女这一点,便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陪都的名声一向不差,堪称一句贤惠,任谁都不会将她和妒妇联系在一起。
可她真的无欲无求吗?这可不尽然。
“前几日的诗会,你们可让我好等,就说如何补偿我吧!”
按理说甄心瑜一介嫡女,不会和叶青黛这庶女走得太近,可谁让礼部右侍郎叶家只有她一个女郎呢?
“瞧心瑜姐姐这模样,怕是又有了旁的想法吧!”
“近来天气虽然快要开始转凉,可有时热浪依旧扑面,我们相约泛舟东湖如何?”
东湖乃陪都为数不多的盛景,特别是盛夏之时湖面上各式各样的小舟,可以说让人应接不暇。
“这……”叶青黛并未一口应承下来,思忖再三后轻语,“原本你心瑜姐姐相邀我自然不会推辞,可最近几日怕是不得空,毕竟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母亲还病着。”
“哪个说这几日了?半个月后东湖有一场河灯会,到时候伯母的身子怕是已经好转了。”
甄心瑜知道她心有所虑笑着将事情说开,而一旁的顾锦姝听闻‘河灯会’这几个字眼的时候微微有些走神。
——曾经何时,有一个人为她将整个东湖的河面放满了河灯,可那所谓的深情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他带给自己的伤痛远远比沈青辞还要刻骨铭心。
“锦姝,怎么了?”
叶青黛叫了她几声都不见她反应,不禁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悠,而顾锦姝回神之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言辞间不乏歉意:“两位姐姐不好意思,我只是从未放过花灯,所以一时间有些走神。”
“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陪都的盛景。”叶青黛不疑有它,反而转身看询问甄心瑜,“可还约了别人?”
“准备去裴国公府走一遭,裴玉娘那妮子是愈发疲懒了,都好几次见不着人影了。”
甄心瑜声音里面带着无奈,而一旁的顾锦姝听闻她要去裴国公府,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神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