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夜,月色似水般明亮。
山脚下的林间不时传来阵阵聒噪的蝉鸣,越发显得寺院悠远清静。
“师父果真老了,心性是越修越回去了。”
被老禅师拿禅杖赶出屋外,嘴上嘀咕着,法海收拾收拾凌乱的僧袍,又恢复了起先那副丰郎神俊的模样。
“师父那是破开心中障,明心见性,菩萨果位指日可期,小师弟你又在编排师父了。”
身前不远的地方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不多时,一道同样身着素白禅衣的人影出现在法海面前。
左手持拈花状,似笑非笑。
“我道是谁,原来是慧寂师兄。”
待看清来人,法海绷紧的身子重新放松下来。
作为灵祐禅师门下大弟子,又是佛法修为最深厚的那个,禅师后头收下的几位弟子大多时候都是由这位大师兄来教导的,法海自然不是例外。
况且他为人谦和友善,法海素来也愿与他亲近。
“你这皮猴子,又招师父生气了?”
伸过手摸了摸法海油光可鉴的小光头,一想到自家小师弟往日里每每将师父气得三尸暴跳,满禅院的追着打,慧寂和尚便不自觉想笑。
“哪有,我是来跟师父道别的,毕竟明天就要下山去云游了,不知道过上多久才能回来。”
不满地避开兀然出现在自己脑袋瓜上的咸猪手,法海义正言辞地否认慧寂对他的诬蔑。
“咦,你不是行事一向从心吗,这回居然会被说服下山去?”
倒是没想过法海讲出这话,慧寂和尚啧啧称奇地看向自家小师弟。
除了师父,再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位小师弟,那可是个连下山挑水都不忘备上佛宝法器的主儿,这次竟然真听了师父的话答应下山云游。
难不成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师兄你别动手动脚,就不准我静极思动吗?!”
脚下缩地成寸又一次避开慧寂摸向自己额头的糙手,法海满脑门都是黑线。
“修得金身,百病不侵,看着也没发烧啊。”
慧寂和尚一脸稀奇,嘴上不断振振有词,丝毫不顾及法海越来越黑的脸色。
“咳咳,不管怎么说,涨涨见识总归是好事。”系统神医:嚣张狂妃
“师兄你不要吗?”
见慧寂迟迟不作回应,法海有些奇怪。
“要!当然要!”
回过神来,慧寂和尚赶紧接过自家小师弟的好意。
能从这个一毛不拔的小师弟手里赚到,说出去足够让其他师兄弟羡慕嫉妒到扭曲。
又和慧寂聊了几句,见天色不早,明日还要下山,法海就先回自己禅房休息去了。
那边的慧寂和尚见小师弟走远,摇摇头也要离去,忽地只见面前一道黑影,再反应过来手上却是骤然一轻。
嗯?我的火枣呢??那么好大一个宝贝???
到手的灵物被人当着自个儿面给抢了,说出去我这个沩山寺首席还要不要面子?!
一脸懵逼的慧寂端是羞恼不已,下意识便要放开神识搜寻。
然而随着一道密语传音入耳,大和尚却是动作一僵。
“哼,东西我没收了,就当作你没有管教好小师弟的惩戒。”
苍老却又熟稔的声音,还有整个沩山寺能够从他这位新晋阿罗汉手中抢走东西的,除了灵祐禅师还能有谁?
欺负不过小师弟就来欺负我,师父你可做个人吧!
已经年过六旬的慧寂大和尚委屈的像个孩子。
另一边,主持所在的禅房,灵祐禅师小心将掌心的火枣放入一个玉匣中装好,半晌终于露出一道笑容:
“还算这小子有良心,没费我白疼他。”
且不提这边师徒二人的小剧场。
那一头,刚回到禅房,法海正要和衣躺下,兀地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清鸣,接着有冰冷而又机械的女声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存在,诸天神话聊天群向您发出邀请,是否接受?」
这难不成是……我的金手指终于上线了?!
念了将近二十载的佛经,已经快要忘记自己也曾是个穿越者的法海禅师眼含热泪——
总算熬到拨云见日的那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