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不劝了,普通同学随她去。
起码五分钟后,喻昕婷没声音了,也没流泪了,眼睛红肿着,但却是那种安静的神色,看着前方。
杨景行说话:“不是我反悔要关心你,但是有些事情,教授的意思我要办好……我给你的那张单子,你不能扔。”
喻昕婷点头:“没有……”
杨景行继续:“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教授和师姐商量,你还是钢琴系学生……协奏曲至少提前半个月开始准备,至少要听三个不同版本……”他还跟留洋回来的说这些废话。
喻昕婷果然嫌弃:“以前说过的。”
杨景行说:“出国前的那些录音,被删,我用了点心思的,没事听听,就当是普通老师上课录的……”
“我知道……”喻昕婷烦了,哭腔又出来了。
杨景行不识趣:“律师一定要沟通好,什么事都要注意,该花的钱不能省,钱不是省出来的……还有开车,学驾照,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要对自己有十足把握了再去那些路况不好的地方。”
喻昕婷掉着眼泪坚持:“知道……”
杨景行没完没了:“凡事安全第一,已经挣钱了,再别想着搬公寓了,以后有条件应该搬去曼哈顿,你是李迎珍的学生,有点志气!”
喻昕婷咬着牙坚持:“嗯……”嗯都是半声的。
杨景行还想起来:“还有,小荷,这个计划不能变,你们沟通好,不是让她简简单单当你助手或者经纪人,让她去学东西的。只要你有机会签约,我回头给你一张单子,有十几家公司,都可以签,都没大问题……所以每场演出都要全力以赴,说不定下面就有唱片公司的人。”
喻昕婷只能勉强点头了。
杨景行这是上瘾了:“结交朋友一定要注意,好人多,但是坏人不是没有……”
“不说了……求你。”喻昕婷可能觉得这样比较有效果。
杨景行就不出声了。
喻昕婷又继续哭了好几分钟,才慢慢消停下来,好不容易地安静了,眼睛却明显肿了,右手中捏了一大团纸巾。
杨景行没出声啊,过了一会,喻昕婷又开始莫名其妙地掉眼泪了,抽泣起来,不是一开始的伤心无助,现在的样子,像是感性女人看了悲剧电影一样。
杨景行抓紧机会:“纸巾放这……等会也没地方扔。”
喻昕婷不理会。
哭了几分钟,喻昕婷又歇上了,歇了几分钟,又想起什么伤心事。
杨景行目前还是十分守信的,不能怪他。
就这样……
快到机场了,杨景行小心开口:“等你过来,我送安馨和小荷去接你,不妨对吧?”
喻昕婷连连摇头,然后说话:“不行。”
杨景行又来:“我们别极端,就当个普通同学好不好?我保证,我不违规。”
喻昕婷摇头,又来台词:“我的所有痛苦,都是从普通同学开始。”
杨景行不说话了,真的不说话了,让喻昕婷自顾自掉眼泪去。
就这样……
到机场停车了,喻昕婷毫不在意,反正根本不可能有人认得出她,顶着俩灯泡就下车,手里大团的泪湿纸巾塞进衣兜里。
杨景行还是帮忙拿行李下车的,喻昕婷接了小的还伸手要大的。
杨景行小心尝试:“我帮你拿过去,你还要取机票,这么重……”
喻昕婷脑袋摇圆了,肩膀都带动了,动手抢了。
杨景行简直火大:“有没有必要这么刻意?越刻意越……”
喻昕婷双脚连连起跺,小箱子都不要了,双手抓大箱子的拉杆,身体下坠用力,脸扬起来,嘴巴咧开了,眼睛中是乞求,声音也是:“给我……”
杨景行连忙撒手,喘气看着喻昕婷:“……走,你走!”
喻昕婷急忙规划,怎么拖呢,左手拖大的,不,右手拖大的……边忙边不讲究地使起衣袖来。
杨景行在旁边看了一下后,转身气鼓鼓上车了,坐在车里舒舒服服地看着喻昕婷。
喻昕婷拖好了,走着,走过车头,转身,看着车里,松开大箱子,抬手到胸口,小小挥手。松开小箱子,要用衣袖。
杨景行也挥手,没再见两下,就报复性地变成了驱赶的动作。
喻昕婷再次拖起箱子,转身走了,快消失在杨景行模糊的视野里的时候,才回头看了一下,但未作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