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景完全懵掉了,不知如何辩解,只能跪直身体,捡起那封祝寿信来,磕磕巴巴地念起来。
“今逢贵人生辰,吾特备薄礼一份于吉
日送到贵府聊表心意。卿之美丽端庄更
甚花月不足喻其色,金玉不足喻其贵哉。
思于此,吾感薄礼尚不能尽表心意,望
卿勿怪,体吾之心意而笑纳。”
梁元景起初还不觉得,但是越念越觉得不对劲。念完再细细一看!额滴神啊!这这这,这竟然是一首藏头文啊!
每行起首五个字,连起来竟然是:“今日甚思卿”五个字!
我特么猪脑啊!抄写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梁瑾的怒喝,洪钟一样在耳边响起!
梁元景赶紧颤抖着伏地磕头:“父皇息怒!儿子错了!这个祝寿文,确实是儿子抄写的,但是原稿却是儿臣叫手下人拟写的!儿臣也不知道,这帮废物,怎么就写出了这样一个文章来,不小心亵渎了月贵人!父皇放心,儿臣这就回去,把写稿子的人挨个儿打死!”
“放屁!拿这种话忽悠我,你当我是白痴?”梁瑾当然不信,仍是暴怒。
“是真的啊,父皇!再者说了,我将来也是要做皇帝的人,怎么会为了玩一个老娘们儿,而自断前程呢?像她这样漂亮的是没有几个,但是好在别人数量够多啊!”
梁元景这酒话说的,连在一旁的夏浅都听得忍不住想笑。就这样的人,还想当皇帝?
“逆子!你就想盼着我死,你好当皇帝,是不是?”梁瑾气得如同癫狂了一般,用剑逼得梁元景连连后退,“我今天先叫你死!”
剑光闪烁!
父与子,君与臣,今天,终于为了一个女人,兵戎相见!
夏浅伏跪在一旁,抖动双肩,装作哀哀哭泣。但是此刻,她心里有点迷茫和混乱。
当年的“圣玺山事变”,是她与梁瑾一拍即合而设的计策;太子梁元贞的死,是梁元贞自己撞在了枪口上,夏浅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帮着送了他一程。这两件事,都确实与夏浅有关系。
而今天,梁瑾持剑追杀元景,这个场景,整件事,却实打实地和夏浅并无半点关系啊!
“父皇,儿臣真的冤枉啊!”梁元景被梁瑾追杀得满屋子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冤。场景看起来着实还是有点可笑的。
但是,毕竟是喝了大酒的人,腿脚十分的不利索。梁元景一个不小心,腿绊在椅子上,“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身后,梁瑾手握利剑,步步紧追!
眼看梁瑾持剑追了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
梁元景肥胖的身子,艰难地向后挪动。但是,看起来根本不能逃脱梁瑾的步步紧逼!
“孽子!我今天一定要给你一个教训!”
父皇要杀我了!父皇终于要杀我了!
我小时候,总会梦见严厉的父皇要杀掉我!
我小时候一直做的噩梦,此刻终于要成为现实了吗?!
不!
我不能就这样等死了!
梁元景突然想起了藏在靴筒里的那把金焰无影匕首。
那把李茂石给我的匕首!
在这紧张的一瞬间,梁元景摸出藏在靴筒里的匕首,什么都来不及想,劈头盖脸地朝梁瑾猛刺过去!
梁瑾也不是吃素的。
青年时期的戎马生涯,让梁瑾的反应极快。再加上最近,他一直都用夏浅的阵法修炼,实力越发的高。所以,他根本没将梁元景的动作当一回事,只是调动起灵力护体。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把带着黑焰的无影匕首,竟然穿过了梁瑾的灵力防御,不偏不倚地插在梁瑾的心口上!
“呃!”梁瑾闷叫一声,双手把住露在身体外面的匕首手柄,痛苦地倒在地上。
只见梁瑾脸色扭曲,神色极为痛苦,两手用力想把匕首拔出,嘴里还喃喃骂道:“逆子!逆子!跟你哥一样,都是逆子!我要杀了你!”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这边的梁元景,并没有立刻趁机上前补刀,而是“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父皇!儿子错了!儿子失手!不是故意的!”
夏浅在一旁又是暴汗。这时候应该磕头吗?确实好像应该是补刀啊!
想让梁元景补刀,那可真是难为他了。
梁瑾长期对儿子们实施的“恐吓式教育”,这个时候显出了成效。梁元景根本没有胆子弑君弑父。他吓得腿都软了,根本不敢靠近梁瑾,而是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生怕梁瑾将来,因为这个事情找他麻烦。
另一边的夏浅,虽说也有灵力在身,可是此刻却不敢轻举妄动。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还是作壁上观,更为保险。于是,夏浅装出娇柔模样,继续跪在屋角嘤嘤哭泣。
虽然和梁瑾恩爱相伴了四年多,但是,夏浅对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夏浅永远不会忘记那只埋葬她父亲的《风萧曲》。这只从白玉笛中吹出的曲子,不仅埋葬了她的父亲,更埋葬了她一生的幸福。
此刻,夏浅选择冷静地做壁上观。
梁瑾见两人都不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他冷静下来,双手用力,想将匕首拔出,再叫太医来医治。此刻,他已经不想当场发落梁元景了。毕竟有伤在身的是自己,当场激化了矛盾,吃亏的还是自己。
然而,梁瑾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伤口,竟然开始流出黑色的脓水!那脓水像是有腐蚀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