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急的大叫。
随她一同前来的方嬷嬷终于不能再隐形低调,跑上前来。
虽然苏老夫人的意思是将方嬷嬷打发出去,但萧燕正值用人之际,而且她觉得自己现在和苏老夫人已经撕破脸了,阳奉阴违都显得多余,将方嬷嬷狠狠的责罚警告了一番后,还是留在了身边。
方嬷嬷自是感激涕零,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被送出去的话,就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她跟在萧燕身边这么多年,知道她太多事了,萧燕本身也不是那种会顾念旧情网开一面手下留情的人。
方嬷嬷看着浑身都是伤不停抽搐的苏泽恺,哪里敢碰,也是束手无策。
之前苏梁浅尚未回来,苏泽恺也发泄的差不多的时候,方嬷嬷就让萧燕进来劝苏泽恺见好就收,萧燕根本就不听她的,方嬷嬷现在的处境,也不敢深劝多说。
方嬷嬷知道,要苏梁浅回来,苏泽恺肯定得吃亏,但她没想到,苏梁浅竟然会下这么重的手,将萧燕都逼的下跪求饶了。
苏梁浅的魄力和手段,都让她大感发憷。
相比于苏梁浅来说,萧燕很容易就被某种情绪冲昏了头脑,她爱苏泽恺不假,但她既然爱苏泽恺,明知道他不能受刺激,就不该为了一时痛快让他在这时候和苏梁浅面对面起冲突。
她何尝不是在借苏泽恺的手,趁此机会,发泄对苏梁浅的不满。
而且,苏梁浅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用下人出气算什么本事。
方嬷嬷自然是和萧燕统一战线的,但见苏梁浅三番两次出面护身边的人,不管对方的身份,她心里还是忍不住触动,对侍奉她的人生出羡慕。
能被主子护短,是莫大的福气,方嬷嬷自然是觉得自己没这样的福气的。
不单单是伺候萧燕的人,在这点上,苏倾楣也远不能及苏梁浅。
她们都是那种出了事,随时都可以将身边的人,推出去顶罪的那种人。
“老奴这就让人抬担架来,去请大夫!”
萧燕已经急的六神无主了,苏泽恺现在这样子,显然是不能挪动的,方嬷嬷也有自知之明,没有向苏梁浅开这个口。
降香浑身都痛,但并没晕死过去,苏梁浅抽打苏泽恺,降香模模糊糊是看到的,她心里有报复的痛快畅快,可听苏泽恺晕死过去了,心却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生出了不忍。
她有些艰难的爬到了苏梁浅的脚边,拽住她的裙摆,抬头,用那张满是巴掌印的脸看向苏梁浅,乞求道:“小姐,求您,饶了他。”
降香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苏泽恺。
事发这么多天,降香早已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苏泽恺的状况。
苏泽恺被打,她痛快的同时,心里其实也是担忧的,但苏泽恺今天来琉浅苑,针对的并不仅仅是她,打的也不只是她,琉浅苑原来的新来的下人都被他用鞭子伤了,包括桂嬷嬷。
她今后是要在琉浅苑跟着苏梁浅的,苏梁浅给她们出头,她若是在那时候出去求情,苏梁浅要同意,那就是寒了其他下人的心,若是不同意,那就是她自打嘴巴。
苏梁浅看着降香的脸,还有身上的伤,从飙风寨的事情后,她身上的倒霉事就没停过,完全就是多灾多难。
萧燕这时候听降香帮苏泽恺求情,只觉得暴躁恶心,大骂道:“都已经这样了,还放过什么,我儿子变成这样,就是你害得,是你们害得,你们这些黑心肠的,不得好死!”
茯苓刚好这时候回来,一眼就看到匍匐在苏梁浅脚边拽着她裙摆,抬着头满是恳求希冀看向她的降香,旧伤未愈,新伤更加严重,就是个血人,茯苓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苏梁浅看着站在门边上的茯苓,淡淡吩咐道:“秋灵,你去请大夫,影桐,你帮着茯苓一起,把降香抬回房间。”
苏梁浅回来,正在教训苏泽恺的时候,那些躲起来的下人,就从各个地方出来了,还有伤的不怎么重的,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苏梁浅吩咐后,那些人将地上伤的比较重的下人搀扶了起来,各自有序送回了房间。
“快快快,将这丫头也送回房间,处理伤口。”
桂嬷嬷手指了指因为护她而受伤的新来的丫鬟,有些着急道。
一时间,琉浅苑的下人进进出出,忙碌起来。
方嬷嬷很快找来了担架,身后跟着几个小厮,一行人进了琉浅苑,将已经气晕过去的苏泽恺抬了上去,萧燕在一旁,不住道让他们小心着些。
她手扶着担着苏泽恺的架子,面色冷沉,看着苏梁浅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到猎物的毒蛇,哭着道:“恺儿最好没什么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苏梁浅,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梁浅闻言,直接就笑了,挑着的眉梢,是极尽的挑衅,“不放过我,怎么个不放过法?我是不是不得善终,现在谁也不知道,但你们一家三口却都是泥菩萨过江,还是顾好自己吧,光动嘴皮子骂人威胁人,那一套市井泼妇的作风谁都会,你也做点有实际意义的!”
萧燕气怒的情绪,再次被挑动,方嬷嬷见状,忙拽住她道:“夫人,少爷要紧。”
萧燕看了苏泽恺一眼,忙道:“走走走,快将少爷抬回院子。”
她随后又看向方嬷嬷,急切问道:“请大夫了吗?”
方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萧燕若有刚跟苏克明时一半的能忍,谦厚恭顺,现在也不至于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