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太子和季无羡夜傅铭等其他一干官员从京城带着物资出发前往泗水,原本就算是下雨三天也能到的路程,因着路途颠簸,太子身娇肉贵屡屡落脚休息耽搁,五天才到。
泗水还有周边几个县的官员,一早就接到了消息,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已经等了三天,今天是第三天,他们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不是前天就该到了吗?依着他们昨天落脚的位置,按说早应该到了啊。”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泗水向来太平,这一段路,又都不难走,能出什么事?”
一众等的心焦的官员议论纷纷,猜测太子等人迟迟没到的原因,有些人是真的不明缘由,而有些精明或者在京城那边有关系的,却是心知肚明。
一人一马从太子的方向疾驰而来,在草棚前停下,马上是个穿士兵服的男子,他跳下马,对草棚的众位官员跪下,“各位大人,太子殿下等人就在五里开外的平安镇,他们一直就没动身。”
平安镇距离泗水虽然近,但并不是泗水的地界,而是湖西州的一个小镇,属于两个地方的交界处。
湖西泗水以河分隔,虽然这次也受灾了,但根本不能和泗水靠后巫山的几个村子相比,而且太子作为储君,此次前来,是代表皇上安抚处理泗水百姓受灾一事,就算要落脚,也应该在泗水的地界才是。
远慧的预言,说的是天降灾难于泗水,太子惜命,哪里敢住进泗水?但是他此次赈灾,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太子贪生怕死,又不想被人诟病,这才歇在平安镇的。
但不管他怎么想的,既然夜向禹不动,那自然就只有他们动了,一众人商量了几句,由泗水的地方官胡伟决定,前去平安镇,一行人匆匆赶往平安镇。
夜向禹等人住在官家的驿站,一众官员说明来意后,很快被领着去拜见太子,众人跪下向太子行礼,“臣等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一路辛苦了。”
夜向禹依旧是一身考究的锦衣华服,只是脸色并不好看,他自小养尊处优,还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马车。
京城四周的路修的相对平整,自然不是这些州县能比的,再加上下雨更是颠簸,像这样赶半天的路,歇大半天的,夜向禹都觉得浑身酸痛,而且客栈的条件再好,哪里又能和东宫相提并论?身边又没有美人,夜向禹是哪哪都觉得不好,心里头不止一次的抱怨这差事苦,自己倒霉,脸色气色能好才怪。
泗水的地方官叫胡伟,三十多岁,大腹便便的,一双眼睛精亮,向夜向禹行礼后,又想夜傅铭等人见了礼,随后开始介绍同行的官员。
夜向禹点了点头,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一张张脸,简直想要洗眼睛。
“泗水几个受灾的地方,现在的情况如何?”
夜向禹看到这些人都眼疼,哪里会和他们说话,问话的是夜傅铭。
胡伟的眼神有些躲闪,很快道:“鸣金还有附近几个村活着的人都已经接出来安置了,现在情况已经渐渐趋于稳定。”
夜傅铭又询问了一些相关的情况,多是胡伟在回答,太子稍稍安心,眉宇都舒展了开来,“听你这话,既然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那应该就不存在暴动的这种情况了吧?”
季无羡见太子一开口就是这么贪生怕死的问题,简直想给他一拳,其他人的嘴角也抽了抽,就连苏克明都呆了呆。
要说这问题吧,好像也没问题,但太子那样,分明就不是关心百姓关心出事,而是担忧自己。
夜傅铭很快道:“太子是担心出乱子。”
北齐曾发生过数次百姓暴动的事,其中大半多是因为发生天灾,朝廷处理不当,夜向禹这次随身带的人不多,自然担心。
夜向禹除了在自己害怕的庆帝面前,面对其他人,是从不会察觉意识到自己的言行不妥的,继续问道:“万一,本宫是说如果,万一,万一要发生这种情况的话,你们可能应对,将他们镇压下去?本宫听说,荆国公曾在这里和西晋的人交战,既是边境,可有军队?”
众人看向夜傅铭,夜傅铭依旧是一脸悲悯,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却没说话,心里想着,这是不知道怎么帮太子擦屁股遮掩了吧?
地方的官员捉摸不透太子的性子,站在夜向禹身后的苏克明成了唯一站出来附和他的人,“太子忧国忧民,担忧的极是!”
他说的慷慨激昂,煞有其事,太子看他的眼神,都是满意和赞许,其他人简直无语。
太子对苏倾楣念念不忘,苏克明作为苏倾楣的父亲,太子既然是礼遇有加,苏克明又是个谄媚会拍马屁的,两人一路相互逢迎,相处的是非常融洽。
就苏克明的那点能力才干,这次要不是沾了苏梁浅的光,根本就不能来泗水,他是一心盼着自己这次回去升官发财,惜命的很,太子关心的,同时也是他急迫的想要知道的啊。
季无羡见这两人又是一搭一唱的,简直想一人给一巴掌,尤其是太子,因为赶路的问题,季无羡心里对他已经存了很大的意见,要不是苏梁浅交代,要和他太子好好处,和夜傅铭对着干,他早就发作了。
“只要太子安置好那些灾民,让他们和以前一样,有家可归,有衣可穿,有口饭吃,好好的,他们暴动什么?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关心关心他们,他们体会到了太子的关怀,肯定会感激涕零的,太子,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