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梁浅一行人回城时,天已经暗了。
马车在昨晚上几个人会和的地方停下。
苏梁浅抬头,看着眼前不大但收拾干净的大门,很有特色的没有挂匾额,也没有贴对联倒福,完全看不出过年该有的气氛。
她侧身看向身侧站着的谢云弈,问:“你的?”
谢云弈点头,“你在苏府,我就在这里住,你若是有不便之处,可以让人上这里找我,我再将消息带给你。”
刚在庙里,谢云弈没说,是因为知道,苏梁浅那样的安排,有自己的思量。
“好。”
苏梁浅倒是没有扭捏拒绝,微笑着应承了下来。
谢云弈送来的两个丫鬟,影桐是每日在她身边,但秋灵会经常过来。
“今天的事,谢谢了,时间不早,我得回去了。”
进城时,天还是暗的,现在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盟友之间,相互帮助,无需言谢,将来我若有需要,也会向你开口。”
苏梁浅微笑,她一直都觉得,人有高低起伏,人生更是,但却觉得谢云弈不会。
他说这样的话,更多的只是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
“这是自然,就算是杀人放火,到时候也义不容辞!”
谢云弈注视着苏梁浅,目光都是暖柔的光,上前两步,抬手,苏梁浅下意识的避开,谢云弈再又往前两步,替她将被风吹乱的发髻整好,“你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
苏梁浅看着谢云弈,想说些什么,目光触及他身后站着的季无羡和疾风,又将话吞回了肚子,转身离去。
季无羡见苏梁浅离开,上前两步,走到谢云弈的身侧,和他一起,目送苏梁浅离开,颇有些为两人的进展犯愁,他忽然想到什么,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我忘问她,是怎么让那么细的金针入体了,公子,你看到她怎么做的?”
下次有机会,他一定要亲眼看看。
一直到苏梁浅的背影到拐角的位置,消失不见,谢云弈才收回目光,眼神落在季无羡身上时,还有残留着的温情缱绻。
季无羡被谢云弈那双一贯没有波澜的眼眸,里面暗藏着的深情温柔吓到。
每和苏梁浅见一面,他家公子对苏梁浅的情就好像重一分,而现在仿佛深陷其中,都要不能自拔了。
他们是希望公子能早点找个少夫人,生个小少主,但这样的深情,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毕竟,苏梁浅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对谢云弈不痴迷,更不会以他为天。
认识相处的这不短不长的时间,苏梁浅做的每一件事,她的目的,他倒是能看出来,但她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他却完全猜不透。
季无羡又开始犯愁了,这一次,不是为苏梁浅对谢云弈的付出无动于衷,而是,如果苏梁浅最终想要的结果,和整个谢家相悖——
“说了,你便会了吗?”
季无羡听了谢云弈的回答,从思绪中抽离,他并没有表达自己的担忧,一副被打击受伤的样子,“在这方面,我可是很有天赋的。”
谢云弈没说话,但那眼神,让季无羡备受打击,更加受伤。
好吧,这确实不是就算有天赋,也能速成的技能。
“今后不许再那样说她。”
“什么?”
这话题转的有些快,季无羡一下没明白过来谢云弈说的。
谢云弈看向季无羡,又仿佛还是注视着苏梁浅离去的方向,“整天想的都是杀人越货,勾心斗角的勾当,不要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
季无羡觉得自己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啊?我这话,并没有恶意。”他甚至是带着夸赞的意思的,而且他也没看出苏梁浅有因此不高兴介怀啊。
“我们是盟友,她亦视你为朋友,没人会愿意朋友这样看待自己。”
谢云弈直视疑惑的季无羡,不容商议的认真。
“没谁天生喜欢杀人,喜欢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一定是经历了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痛苦,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想做的事情,必然有自己的原因,她要对付和杀的人,也必然有自己的理由,不管是恶意还是善意,我今后都不希望听到这样的话。”
季无羡看着比下命令还正经的谢云弈,觉得他简直是中了苏梁浅的毒,魔怔了。
他想要嗤之以鼻时,但看到谢云弈似感同身受的样,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闷闷的应道:“知道了。公子,你就放心吧,苏妹妹心志坚定,我的话,影响不了他。”
他家公子,这容貌,这气度,尤其是那体贴入微的温柔攻势,都能无动于衷的女人,怎么可能受他的三两句话影响。
谢云弈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解释,“你记住照做就行了。”
季无羡忍不住追问,“公子,若是有一日,她要做的事,会损害整个谢家的利益,公子当如何?”
进门的谢云弈,停下脚步,季无羡看着站在台阶上的谢云弈,内心产生了许久未有的怵怕,却还是继续道:“苏妹妹的手段,你也见识过了,哪怕是数倍强于她的敌人,依旧难逃算计,公子如果是和她对上,手下留情,未必能有胜算。”
疾风这时候上前,扯了扯谢云弈的衣袖,谢云弈侧过头,摸了摸他的脑袋,回头看向季无羡,“若我们真心助她,她不会做太过让我们为难的事。”
谢云弈口气笃定,“她若成了谢家的少主夫人,自能行使自己的权利,让谢家为她所用,但谢家绝不会丧于我手,有我和她联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