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青知道我和艾瑞克吵架后很意外,尤其在知道我们大吵,甚至已经吵完之后更意外。似乎他觉得……我们俩都这岁数了,该容忍的也够忍过来了,有什么好吵的。还能从此不相往来相忘江湖不成?
可是……
“我好像做错事了……”
“哦?是吗?你让儿子进他房间了?”
陆柏青的声音懒懒的,低沉又浑厚的穿过磁波激荡在我心口,可语言的内容却让我气愤不过。
“一边儿去!”
他在电话那头轻笑,“那是什么事,能说给我听听吗?”
我迟疑了许久,这件事……还真的说来话长了。
“就是觉得……我好像忘记了原来自己坚持的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好久之前了,梁叔带我去看过一个话剧,里面有一位作家说,讲故事的唯一责任,就是讲好一个故事。”
“听起来不错,有机会能带我去看看吗?”
我心口一震,虽然这句话很有哲理是不错,但这个话剧题材是虐童的!带着陆柏青去,可不就变成虐陆柏青了!
“算了吧,我们去看点别的。”
“为什么?不是听起来对你影响很深吗?”
“是影响很深没错啦,我当时在剧院里肠子都快哭断了,我可不想再断一次!”
他听我抱怨,又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好吧,那我们下次去看一些开心的故事?”
“嗯……”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手机夹在枕头上,淡淡听着电磁波传递过来陆柏青呼吸的声音,不自觉发起了呆。
他见我许久不说话,在电话那头问道:“怎么啦?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想。”
也什么都不想想。
“我猜你现在在扯袜子上的球球。”
我条件反射般抽出藏在被子里扯袜子的手,一愣,“你不会是在房间里装监控了吧变态。”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
我一把扯过被子盖住头,“啊啊啊啊啊你别讲了好吓人啊!”
“我错了。”
您这道歉我可一点都没听出来!我歪过头,不作声。
“老婆”
还是不作声。
“生气了?”
“真的生气了?”
“是啊!你快想想怎么补救吧!”
“你想让我怎么补救?”
我掀开被子,颇有些奸计得逞的得意。“嗯……你给我唱个歌儿吧。”
他笑了笑,“我怕唱了你睡不着。”
想想他上次和同学聚会那魔鬼般的嗓音,e……
“也对,可是我睡不着……”我翻过身,百无聊赖看着台灯。
“不许盯着台灯看,对眼睛不好。”
我一怔,又条件反射般的翻过来,片刻,才发觉不对劲。“你不会真的装了监控吧?”不然怎么会连我在干什么都一清二楚!
“对,监控在我脑子里。嗯……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够看到。”
猝不及防的土味情话,让我呕了一口老血。“屁,我才不信呢!”
“真的”
“那你说说,我明天想吃什么?”
“嗯……小区门口的鸡蛋灌饼,不要葱花,生菜掰两半,再喝一杯隔壁摊的豆浆,多加糖。”
“小陆老师”
“怎么,说的不对?”
对……简直太对了……
“你可以去买彩票了!”
电话那头又笑了笑,带着一份得意和沾沾自喜。
“老婆”
我发现,自从我们俩决定要结婚以后,陆柏青爱上了这个称呼。可我明明没过门好吧,听起来……真的很肉麻诶!
“干嘛?”
“我好想你”
又是猝不及防的土味情话,可这一次,却恶俗般的让我心头一暖。暖到……我都有点受不了自己……
“我也是——”
说完,我居然害怕他知道我现在面红耳赤的样子,把电话拿的远远的,把头钻进了被子里,以至于……他后来说了什么我完全没听到……
掩饰这种不自然最适用于我的方式,当然就是转移话题啦。
“跟你说一件事。”
他那头有着我突转话题后的错愕,但还是顺着我的话,“嗯?什么事?”
“我想……做完恶人传就不做这种压抑题材了。”
“……怎么了?”
“就是觉得……太沉重了。今天和艾瑞克聊过之后,我觉得,我们都已经忘记了最开始做电影时候的心态。然后想想,其实做开心一点的题材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是好电影,能给大家带来快乐。电影也并不一定非要带着什么功能性。”
“嗯,我赞同这个决定,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忽略我刚刚的问题。”
可他刚刚说的什么我完全没听到啊啊啊啊啊。
“哎呀你等一等嘛!我的事还没说完呢!”
“嗯,你接着说。”
他这句话带着丝丝窃笑,似乎处在一种看破不说破的立场,任我作妖。我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用正事转移话题啊……
“还有……云成的事情……我也不想掺和了。”
“哦?”他有些意外,“为什么?”
“干爹不管,程伯伯不管,马一瑞不管,就连莹莹姐也让我别管,说到底,我一个外人,也没什么立场管,而且,也管不好。”
“真的是这么想的?”
“嗯。”
“那我就放心了——”
他真实的……松了一口气……
“说完了吗?”
见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