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冰阳气得眼睛简直要冒出火来。他一把将正陷在犹豫中不能自拔的姑娘拉过来,恶狠狠地说道:“我说紫凌姑娘,这还需要考虑吗?为了点烤肉,你不会就待在这冰原上吧。”
紫凌眨眨眼睛,有些嗔怪地数落起冰阳:“为了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冰阳翻着白眼,没好气地道:“那你是要追求我呢?还是追求烤肉?”
紫凌的脸红了红,扭捏道:“你和烤肉,为啥不能共存呢?”
酒鬼又凑过来,颇义正言辞地道:“姑娘,你放心。我们这冰原上,小帅哥多了去了。你一朵鲜花,还怕少一坨……那啥吗?”
冰阳铁青了个脸,一把将酒鬼从雪橇中拽出来。酒鬼顿时悬在了半空中,两条腿晃晃荡荡的,竟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柔软。
紫凌吃了一惊,结结巴巴道:“前,前辈,您的腿,怎么啦?”
酒鬼涨红了脸,两只手在空中拼命地挥舞,仿佛想要掐死冰阳。
怎奈何酒鬼的手比冰阳的短太多,只能徒劳地在冰阳的脸前张牙舞爪。
冰阳叹了一口气,对着玩命挣扎的酒鬼道:“蒙莫前辈,您身怀绝技,对冰阳有再造之恩。只可惜,您的嘴,实在太欠了。”
说完,冰阳将这个唤作蒙莫的酒鬼放回了雪橇之中。
蒙莫气呼呼地地瞪着眼睛,正看到紫凌一副吃惊的表情。蒙莫显得更气了,大声嚷嚷起来:“老子身怀绝技又怎样?老子就是不愿意医这双腿。你们奈我何?”
紫凌立即安抚道:“莫前辈,您坐在雪橇里,那是英武非常,气势不凡!这双腿,对您来说,确实是颇多余的。”
蒙莫愣了愣,语气缓和了不少:“紫凌姑娘,老夫强烈地认为,你我性情颇相投,真是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啊!”
说罢,蒙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飘忽,竟然发起呆来。
紫凌和冰阳相对一望,对这个阴晴不定的老头很是困惑。
蒙莫沉默了良久,才喃喃自语般道:“很久以前,我也对另一个人说过相见恨晚。”
见到如此明显的倾诉意图,紫凌立即乖巧地配合:“前辈,快讲讲,此人是谁?”
蒙莫望了望紫凌,神情有些古怪:“此人就是你。”
紫凌翻了个白眼:“前辈,这个您已经说过了。那另一个人是谁呢?”
蒙莫还是不屈不挠的样子:“另一个还是你。”
紫凌有些糊涂了:“莫前辈,您的意思是,您曾经还见过另一个‘我’?”
“正是。”蒙莫回答得一本正经。
紫凌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前辈,您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蒙莫却一点也不生气。他煞有介事地道:“姑娘你出生在河边,今年二十有五,是也不是?”
紫凌却一点也不诧异:“前辈,您与冰阳曾经共处一室两月有余。冰阳那个大嘴巴,肯定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跟您讲过一遍了。”
冰阳狠狠地瞪了紫凌一眼:“谁跟他共处一室了?再者,我也没有功夫跟他讲这些八卦的事情。”
“切。”蒙莫对此表示了不屑一顾:“不是你天天跟我念叨你的那个紫凌吗?”
冰阳的脸红了红,他嘟囔道:“偶尔提了提。”
蒙莫轻笑了一声:“姑娘你出生在巧月初七申时,这个冰阳可曾与老夫讲过?”
冰阳不屑一顾地道:“你瞎掰的吧。”
紫凌却拍手叫起好来:“前辈,您瞎掰得完全正确!”
蒙莫还不消停:“姑娘你左手臂上,有一粒红痣,酷似梅花。这个冰阳大概不知吧。”
冰阳彻底黑了脸,他又一把将蒙莫提溜起来,悬在空中,厉声道:“这个你怎么知道的?你何时偷看她了?”
紫凌却大大咧咧地将袖子一撸,安抚道:“又不是什么机密。前辈大概是无意间看到的。冰阳你把前辈放下来,不要吓着他了。”
悬在半空中的蒙莫不但没有被吓着,反而挑衅般地盯着冰阳,阴笑道:“还有更多的细节,你可愿一听?”
“不听!”冰阳怒道:“闭上你的臭嘴。”
紫凌却是一副很崇拜的模样:“前辈,您料事如神,洞若观火。如果您行走江湖,那一定是天下第一神算子!”
蒙莫悬在空中,仍不改气定神闲。他冲着紫凌一摆手,纠正道:“我不是神算子。你的这些事情,我一清二楚,因为,你就是我的亡妻。”
紫凌一听,露出大感兴趣的样子:“亡妻?姓甚名谁?长得漂亮不?”
冰阳将蒙莫狠狠地扔到雪橇中,冷冷地道:“你不要被这个糟老头骗了。他一见漂亮的女子,就说是他的亡妻。我在他这里养伤的两个月中,至少听他对四五个女人说过同样的话了。”
蒙莫不满地大声叫起来:“糟老头?笑话!三十年前,我也是玉树临风,风神俊朗,堪堪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美男子!”
紫凌却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前辈,你曾经长得再美,现在随便乱认亡妻,也是个始乱终弃、晚节不保的渣男。”
蒙莫顿时涨红了脸。他愤怒地高声道:“谁说我始乱终弃?我苦苦寻找亡妻二十五年。在这三千里冰原之上,我苦心孤诣,矢志不渝,对我亡妻,从无二心。谁敢说我是渣男?”
对这劈头盖脸的一番辩白,紫凌有些发懵,她结结巴巴道:“哦,那,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