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何静望着我,有些不明就里:“高允断不会在此时反戈。将我说的话,告诉唐家人。”
“但若是唐家人,自己听到你的证词又如何?”我阴沉着脸道:“今夜送我来与你对质的四名捕快之中,有一个是唐令的侄亲,现在就在门外。”
我的话音一落,房间的门果然被一把推开。
一个脸色红润的小个子年轻人走进来。他对着何静一拱手道:“夫人,在下姓唐名远,是唐令的远房侄子。”
何静顿时脸色苍白,气息有些不顺。
我有些得意道:“如果此时高允出手杀死唐远,在府尹大人面前,必难自圆其说。你们的局,我已经破了。”
“那如果是我出手杀死他呢?”何静抬起头来望着我,仍然是轻言细语的,一幅柔弱之态。
“什么?”我仿佛没有明白何静的意思,却只见白光在眼前一晃。
只听一声惨叫,我方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竟是何静闪身到了唐远跟前,一只芊芊玉手,已经钳住了唐远的喉咙。
平日里,何静总是仪态万千,怎能想象,她有如此凌厉的身形。
而她的那双玉手,平日里不沾阳春水,柔弱无骨,此时却如同铁钳一般,深深地嵌入唐远喉咙地血肉中。何静却仍是一幅柔弱无辜的表情道:“你说府尹大人,是相信我一个弱女子,杀了唐远,还是相信你,企图逃跑时误杀唐远?”
唐远疼得龇牙,大滴的鲜血,顺着脖子流下,将他胸前的衣服染红。
我被眼前的情形,惊得有些发木。但是我知道,唐远是我洗脱罪名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我下意识地挥掌向何静劈去。
毕竟紫衣捕快多年,我的一双掌刀还是颇有些力道。
这一掌,正好劈到何静掐住唐远咽喉的手上。
何静顿时发现自己的右手,如同失去知觉一般,软绵绵地松开。
而唐远,仿佛抓到了一线生机,立即如同兔子一样蹦起来,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去了。
何静大怒,凭空向着桌面的茶壶一抓。
只听砰的一声,茶壶瞬时粉碎,茶水顺着桌面流淌到地上。
此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何静手掌一翻,茶水竟然形成了一条小蛇粗细的水柱,悬在空中。何静将手一挥,水柱竟然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向我的前胸袭来。
我不知这水柱是何来路,一时呆在原地,没有动弹。
哪知我的轻敌,带来的是毁灭性的后果。
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冰凉,如同被银针刺中。我低头望去,却是惊得三魂不见了六魄。只见我的前胸,已经被水柱贯穿。而鲜血,正喷涌而出。随之而来的,是钻心的剧痛。而比疼痛更甚者,是我的惊讶和恐惧。
而何静根本没有给我时间来继续惊讶。她已经双手翻飞,更多的水柱腾空而起,在她的身后摇曳,如同数十条小蛇,对着我伺机而动。
我明白只要我一迟疑,就会被这诡异的蛇群,扎成马蜂窝。
毕竟我也不是吃素的。
就在何静双手向前挥出的一瞬间,我突然大喝一声,飞身向前。同时我双掌连续向何静的方向劈去,试图阻挡这些水柱。
但我心中无底,并不知道这肉掌和水柱,胜者为谁。
待我落到地上站稳身形,急忙向自己周身望去。
令我惊喜的是,我的身上,竟没有增加一丝伤痕。连我的双掌,也完好无损。
仿佛,那致人死地的水柱,不曾存在过。
我有些迷惑,抬眼向何静望去。
却发现,何静竟然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气若游丝。
看来,我的掌刀,重伤了何静。
我慢慢地走近何静,心中莫名地悲伤。我边走边问道:“为什么,这最后一击,你没有用水剑?”
何静笑了,淡淡的笑容,如同雨后的莲花一般纯白无邪:“是你的掌刀厉害,我来不及挥出水剑。”
“不对。”我打断了何静:“你不是来不及,而是你根本没有打算将水剑击出。”
我的眼睛蓦地有些湿润:“你不想杀我,你不想让我死。你还对我有情对吗?”
“哈哈哈。”谁知何静竟然大笑起来:“自作多情,当真可笑。”
我有些不相信:“那你为何对我手下留情?”
何静脸上的笑容一收,冷冷道:“我不是对你留情。我的功夫,不过皮毛,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所求的,不是杀了你,而是,让你亲手杀了我。”
我大惊,激动起来:“为什么?你疯了吗?”
何静轻叹了一声:“你亲手杀了红杏出墙的妻子,合情合理,却难逃王法。只要能让你身败名裂,我死有何惧?”
说完,何静竟然脸色苍白,剧烈咳嗽起来,连坐也坐不稳了。
我连忙跑过去扶住何静,痛心道:“你我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宁愿赴死,也要置我于死地?我绝不相信,我做些沾花惹草的事情,你就会恨我如斯。”
何静摸了摸嘴角的血丝,惨然道:“你惯于做些昧良心的事情,却总是想方设法,为自己开脱。长此以往,你反而意识不到,自己是个坏人了。”
“我是个坏人?”我觉得震惊,立即抢白道:“我奉公执法,兢兢业业。我挣钱养家,给你一个安稳舒适的生活。我怎么会是个坏人?”
何静却突然提高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