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二听到楼下喊有贵客到,要用隔子间,此时只剩下一个隔子间,已被周林占下,小二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说道:“这位小爷,要不您还是坐外面吧......”
周林道:“人哪有什么贵贱之分,他是贵客,我不是么?难道我花不起五两银子?”说着,周林从怀中掏出一锭银锞子来,当啷一声抛在桌上,足有二十两。
小二见周林抛出银子,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咧咧嘴,说道:“小爷,您就当心疼我成不,挪挪地方,我给您作揖了。”
周林一看小二这样说,反倒不好为难他了,正要起身,就见另一个小二带着两人走上楼,直接奔周林占下的这个隔子间走过来。
那小二身后跟着的两人往隔子间里一望,周林恰好也往外望。
对望之下,周林和那两人顿时就全都愣住了。
那两人,周林竟然全都认识。
当然了,那两人也认识周林。
本来周林打算起身挪地方的,一看到那两人,他反而坐稳当了,翘起二郎腿来,微微颠着脚尖,瞅着那两人冷笑。
那两人到底是谁?
为首的一个,竟然是曾经与周林起过冲突的锦衣卫五品带刀千户段日兴。
而跟在段日兴身后的,让周林更加没想到,那人竟然是林鱼儿。
“呵呵,有意思。”周林冷笑着说道。
此时段日兴穿着一身便服,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说道:“冤家路窄啊。你既然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怎么还不滚得远远的,难道这次也有人来帮你不成?”
林鱼儿躲在段日兴身后,一直低着头,不敢与周林的目光接触。
周林没搭理段日兴,也没看林鱼儿,扭头朝那小二道:“把你们最好的菜上来,把桌子摆满为止。”
先开始那小二还以为周林与段日兴、林鱼儿是一起的,但当听到“冤家路窄”这话时,才知道双方不是朋友,竟是死对头,此时听见周林吩咐上菜,顿时露出一脸苦笑来,说道:“这位小爷,要不您换到楼下去吧,我给您挑一个最好的桌子......”
那小二还没说完,就见周林抬起脚来,一脚就踢在那小二的肚子上,把那小二从隔子间里面直踢到外面。
另一小二怒道:“哎,你怎么打人呢?”
周林只说了三个字:“我喜欢。”
另一小二见周林脸上隐隐浮现出凶神恶煞的气质来,不敢上前来,跑到楼下去叫酒楼老板,即俗称“掌柜的”。
掌柜的是个中年胖子,看起来倒是文质彬彬的,上楼的时候小二已经把事情简单讲过,进了隔子间,小二一指周林道:“就是他打人。”
掌柜的一看周林气质不凡,也不敢贸然得罪,毕竟能来他这里吃饭的,基本上都是有钱人,而有钱人都认识有权人,或者这有钱人本身就是有权人,说道:“这位公子不知是谁家府上的?”
周林微微笑了一下,煞气全无,说道:“把被我踢出去的小二叫进来,我问问他。”
掌柜的一回头,见那小二已经爬起身来,暗骂一声:“蠢材啊蠢材。他既然踢了你,你就应该躺在地上不起来,这样既显得有理,还能多讹诈些银子。”
掌柜的脸上有些怒气,问那小二道:“蠢材,好好的,你为什么会挨踢?”
那小二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的委屈,说道:“因为楼下喊上来两位贵客要用隔子间,恰好就剩这一间了,我就请这位挪挪地方,我哪知道他为什么踢我......”
掌柜的听完,回身对周林道:“他做的也没错啊,您一个人占这一个隔子,请您换一换,同意与否,您也不应该踢人吧?我们虽然是做生意的,但也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说着,掌柜的脸上也罩上了一层寒霜。
周林冷笑道:“你既然开门做生意,有钱就是爷,我拍出二十两银子让他给我上菜,这蠢货竟然还让我给那两个畜生让位......”说着周林指了指段日兴和林鱼儿,继续道:“你说他是不是该踢呢?”
段日兴好歹也是锦衣卫五品千户,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骂他畜生,周林是第一个。
段日兴怒火上冲,一撩衣服,从腰间拽出一块铜牌来,对掌柜的说道:“我乃京城锦衣卫五品千户,现在我命令你,带你的人,把这小子给我抓起来,违令者,锦衣卫大牢伺候。”
那掌柜的一看这阵势,被吓得一哆嗦,锦衣卫他哪惹得起啊,真进了锦衣卫大牢,他几十年打拼积累起来的家产就都得败光了。
“锦、锦衣卫大人,小的遵、遵令......”
掌柜的当即跪下了,此时二楼的客人见这边闹起来,哄的一下散去一大半,全都没给饭钱,也就是逃单了。
四五个小二见掌柜的都跪下了,也跟在他屁股后面下跪磕头。
段日兴傲然而立,很是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斜眼望着周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小子,今日,我让你死!”
......
且说贾琏给贾赦贾政请过安,便往宁府中来,会同老管事的人等,并几位世交门下清客相公,审察两府地方,缮画省亲殿宇,一面安排办理人丁。
自此后,各行匠役齐集,金银铜锡以及土木砖瓦之物,往宁荣二府之中搬运移送不歇。
经过一番筹划,先令匠人拆宁府会芳园墙垣楼阁,直接入荣府东大院中,荣府东边所有下人一带群房尽已拆去。
当日宁荣二宅,虽有一小巷间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