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继续说道:
“当年我祖父和我父亲都服了散功丸,没过几年,祖父因病去世,我父亲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后来幸亏遇到一位异人,授以一株草药,名为‘九品龙涎草’,我父亲服用了那草药,几日之内真龙诀入门,又用了二十余年的时间修炼到龙犬层。”
“然而就在几个月前,忽然有人上奏折弹劾四大藩王,说我们奢靡浪费,放纵家奴欺压百姓,请旨消减藩王的仪仗和权利。”
“当年随着太祖皇帝打下江山这些王公贵族,其家势大部分已经日薄西山,要实权没实权,要武功没武功,只剩下空架子,任人宰割。我父亲有感于此,一时着急,导致练功走火入魔。”
“如今朝廷已祭起屠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一刀斩下。”
“我北静王府当年功劳最高,也许这第一刀就会斩向我的脑袋。”
“若我父亲还在,他们还会有些忌惮,毕竟也算是老臣”
说到此处,水溶愁容满面,默然无语。
周林闻言,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心里说道:“是了,只要水溶的父亲还活着,朝廷就不好意思动手。而宫里的贾元春一死,那把屠刀立刻就斩向号称一门二公的宁国府和荣国府。”
水溶抓住周林的手,向四外望了望,见附近没人,才低声说道:“天幸让我遇见周兄。救了我父亲,就是救了我们整个王府上上下下一千多号人啊。所以无论如何,还请周兄再施以援手,助我练功。虽然不至于起兵造反,但至少要有屠龙之技方能自保。我水溶愿与周兄结为异姓兄弟,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着,水溶撩衣扑通一下就跪在周林面前。
周林见状,也急忙跪倒,说道:“王爷不必如此,我若能帮上忙,肯定会尽力。”
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水溶朝外面喊道:“预备桌案香烛。”
不过片刻之间,暖亭前面就摆放停当。
水溶屏退家人,拉着周林的手来到桌案前,各自上了香,歃血为盟,八拜结交。
序了年齿,却是水溶长周林五岁,自然是水溶为兄,周林为弟,就连水中花都比周林大三岁。
举行完结拜仪式,水溶待周林更加亲热,暖亭里的酒菜全部撤换掉,重整杯盘,两人慢慢细酌,商量好了,不当着外人的时候两人以兄弟相称,若有外人在场,周林仍称呼水溶为王爷,水溶称呼周林为周世兄。
毕竟水溶贵为王爵,与周林结拜的事情若是传出去,这“勾连匪类,结党营私”的罪名肯定是跑不掉的。
从水溶家出来,周林内心颇不平静,看来这些王公贵族与当今皇上之间的矛盾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也使得像秦可卿这样图谋复国的人有机可乘。
自己虽然无意于这些权贵之间的纷争,但想要完全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有着贾家的血脉,又先后与黛玉、水溶结拜,现在更是与秦可卿这样的反叛搅在一起。
可以说,在不知不觉之间,周林已经深陷其中了。
林黛玉和贾宝玉因为那首诗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最后气得黛玉在房中垂泪,宝玉先是跑了,后来想想不对,主要是怕林黛玉给他告状,又悄悄回来探听消息,不想被周林撞了个正着。
“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周林从外面进来,看见贾宝玉蹲在门边朝屋里探头探脑地张望。
“嘘!”贾宝玉朝周林挤眉弄眼。
周林知道这兄妹俩时常吵闹,哪管他那一套,一把攥住贾宝玉的手腕,就把他拽进屋里。
林黛玉此时早就不哭了,正坐在桌前看书,一眼看见周林进来,先是一喜,一转眼看见贾宝玉,顿时又拉下脸来。
黛玉嗔道:“这些天林弟去哪了?你姐姐被人欺负你也不管。”
贾宝玉被唬得脸都绿了,对周林辩解道:“我哪敢欺负林妹妹呢?老天作证,我要是欺负了她,立刻就让我变成一只大王八。”
周林笑道:“她都没提你,你自己先不打自招了,这能怪谁?”
贾宝玉苦着脸道:“就是看了妹妹写的几个字,至于么”
黛玉怒道:“女孩子的字也是能随便看的?你去偷看三妹妹的字试试,不把你骂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算我白说。你就只会欺负我”说着,黛玉的眼圈又红了。
贾宝玉一看这情况,又当着周林,自己跑不掉,只得连连打躬作揖,把“好妹妹”三个字叫了不知几百遍,才算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黛玉满心想问周林武功的事情,可是贾宝玉见周林在这儿,也就赖着不走了,黛玉一直没机会问。
周林一进屋就发现黛玉变化很大,所谓气壮神强,虽然黛玉远远没到这种地步,但已经开始发生质的改变,至少在呵斥贾宝玉的时候,不像以前那样气息越来越弱。
三人在屋里聊着天,过了一会儿,宝钗和探春也来了。
贾宝玉这乌鸦嘴到底是憋不住话,提到黛玉早上写的诗。
宝钗和探春平时都是喜欢读书作诗的,此时听了这话,当即眼睛发光,要求一观。
黛玉先是百般不肯,但禁不住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她,况且宝玉已经看过那首诗了,想必他已牢牢记住,所以瞒是瞒不住了,只得提笔将那首诗又写了出来。
千山落叶舞纷纷,
登高北望欲断魂。
娇花怎能经霜雪,
去意迷茫泪沾巾。
一朝闻道夕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