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虏也不等她回答,直接手一挥,示意御林军们行动,他自己也一间一间屋子里去搜了。
寿德宫很大,作为大殷帝国皇后所住的寝宫,那自然广袤无边,主殿、副殿、宝台、阁楼、亭厢、庙塔多不胜数,有得搜了。
御林军们还在忙着各处搜索的时候,聂青婉来到了寿德宫的大门,小轿落在门口,王云瑶拂了帘子把聂青婉搀扶下来,张堪往门口扫了一眼,浣东和浣西去喊门,门口没太监,是御林军在守,听到喊门声,知道是婉贵妃来了,几乎没停顿,手一伸就将门拉开了,然后恭恭敬敬地行礼。
聂青婉走进去,身后跟着王云瑶、浣东和浣西以及张堪,还有一部分禁军。
浣东的手中提着陶龟罐,闹闹已经对这个陶龟罐不再好奇了,安静地趴在那里,把头放在一个洞口处,看着外面的一切,偶尔,它会把眼睛抬起来,看一眼聂青婉,看完,又将视线挪向别处,打量着四周。
浣西撑着伞,为聂青婉遮挡头顶的阳光。
王云瑶随在身边,随时服侍。
一行人进了寿德宫,直直地往正殿的大门走了去,已经没有宫女和太监职守了,到处都是御林军们,故而,也没人去向陈德娣汇报。
不过,也不用汇报了,陈德娣跪在那里,眼睛一直在看着门外,等聂青婉往这里走来时候她便看到了,她想,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陈德娣内心难过,说不出来的屈辱笼罩了自己,堂堂一国皇后,在一个妃子面前失了该有的体统,可皇上不让她起来,她也不敢起来。
陈德娣忍着这份屈辱,红着眼眶,看着聂青婉走了进来。
浣东拎着陶龟罐跟进来。
浣西收了伞跟进来。
王云瑶也跟进来。
张堪往屋内看了一眼,没进,直接领禁军们守在了门外。
聂青婉站在那里看着陈德娣,陈德娣也抬起头看着她,四目相对,一个眼中平静,似苍穹俯瞰大地,没有丝毫的针锋相对,只有包容与浩瀚;一个眼有不甘,屈辱忍在坚强的外衣之下,仿佛一只逆天翱翔的雄鹰,正在折翼,可她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流血的身子,极力地护紧自己的翅膀,故而眼神里藏纳了太多情绪,亦藏纳了太多防备。
聂青婉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看了一眼陈德娣身后的凤座,抬步,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走到凤座后,丝毫没犹豫,一屁股坐了下去。
王云瑶心惊,冲上去就要拉她,可聂青婉甩开她的手,说道:“站一边儿。”
王云瑶愕然愣住,那一瞬,不知道是不是王云瑶的错觉,她竟然在郡主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很强悍的王权威势,让人本能的就想屈膝臣服。
王云瑶震惊地看着聂青婉,一时也忘记了再去拉她,本能的也不敢再去拉她了。
浣东和浣西也对聂青婉这忽然之间就坐在皇后凤座上的行为充满了匪夷,可她二人还没来得及劝阻呢,就见娘娘甩开了王云瑶的手,又说了那一句话,而在那一句话说出来后,她二人也被骇住了,再抬头,看着坐在凤座里的娘娘,竟让人觉得,她本应该就要坐在那里,一统后宫。
一直十分安静的闹闹在这个时候挣扎着非要爬出来,四只腿拍着陶龟罐,弄出很大的动静,这动静把浣东的视线拉了下来,亦把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浣东低头看向陶龟罐,见闹闹急于要出来的样子,浣东又抬头,冲聂青婉说:“娘娘,闹闹好像想出来。”
聂青婉伸手:“拿过来。”
浣东往前几步,将陶龟罐递到聂青婉面前,聂青婉伸手,把闹闹拿了出来,一出来闹闹就十分的兴奋,手舞足蹈,又四腿一踮,落在聂青婉的腿上,爬行几步,找了舒适的位置,趴在那里,龟屁股对着聂青婉,龟脑袋对着门的方向,眼睛落在陈德娣身上,亦落在门外的禁军身上,以及忙着搜宫的御林军们身上。
不知道它在看什么,总之,很沉默。
聂青婉也很沉默,她就坐在凤座里,端看着外面的一切,而那一切,恍若昨天,恍若今天,恍若一眨眼就成了一辈子。
聂青婉坐在了凤座里后陈德娣就将脸转了过来,何品湘和采芳也将脸转了过来,两个宫婢都觉得聂青婉太猖狂了,皇后娘娘还在此呢,她居然敢夺了凤位去坐,这狼子野心,是不打算隐藏了?还是她觉得,如今皇上宠她,她就可以放肆至此?
何品湘气的张嘴就要说话,却被陈德娣拉住了手。
采芳也想怒斥聂青婉,同样的被陈德娣拉住了手。
陈德娣不让这二人以下犯上,她自己跟聂青婉理论,陈德娣安抚住身边的两个心腹后,直直地看向坐在凤座里的聂青婉,冷声说:“婉贵妃想坐这个凤座,想了很久了吧?从你第一天踏进大殷帝国的皇宫开始,你就在想了吧?”
她冷冷地嗤一声,又说:“想坐这个位子的女人很多,天下女子,但凡给了她们机会,她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即便头破血流,也要坐一坐,但是,即便头破血流了,也不一定坐得上,可你很幸运,你轻松地获得了皇上的宠爱,击退了所有人,甚至是我这个皇后。”
她又凄然一笑:“今日你来,是皇上允诺的吗?皇上让你来先感受一下凤座的滋味吗?”
聂青婉薄唇微张,目光依旧看向门外,说道:“跟皇上无关,我只是想来跟皇后说几句话。”
陈德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