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忽然一个激灵,抬头看向顾谨之,眼神明明灭灭,好半晌,才长叹一声:“世人总说,沅王生性淡泊名利,不喜朝堂之事,只懂风花雪月,如今看来,却是谣言不可信,王爷怕是这朝堂之上少有的明白人了!”
“明白人,赵大人可知道,这世道上,最难得的便是糊涂!”顾谨之轻声说道,然后看向洛宁,“将赵大人送回府去!”
洛宁自然应下,等到顾谨之走远以后,洛宁才走到赵大人身边,轻声说道:“赵大人,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权氏嚣张,我为朝中大臣,若是连我都不敢同他较量,那这京城之中岂非他权家一家独大?”赵大人去依旧是那副梗着脖子的模样,“他权氏在漠北多年,自以为权势滔天,只怕早就忘了什么是皇权了!如今回京也依旧是无法无天,总该有个人,给他一个教训!”
“我倒不觉得权家人嚣张,武将嘛,向来都是有口无心的,若是他们同你们这边咬文嚼字,那做什么要去边关用性命去换取官名?依我看,是赵大人你,太过鸡蛋里头挑骨头了!”洛宁却是不认同,他对权子言向来甚是追捧,“更何况,我家王妃还是权家人呢,沾亲带故的,便是嚣张些,那也都是自家人!”
“君臣便是君臣,哪有什么沾亲带故的说法!”赵大人冷哼了一声,然后推开洛宁,大步走开,还不忘一边走,一边整理自己被扯乱的衣衫。
洛宁看着赵大人走远,良久,才慢慢悠悠的跟了上去,文武不和从来都不是什么稀罕事,每个朝代都会有这种事情,只不过,赵大人是老臣子了,竟然会被人挑拨着,来做这领头羊,这后头的人,果然厉害。
权子言回到沅王府后,对于自己被赵大人拦截的事情倒是闭口不提,只是去看着权夫人和权胜蓝,关心了许久,然后拉着顾谨之去了书房。
一走进书房,权子言的面色就变了,立刻变得极其难看,顾谨之忍不住调笑说:“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你一个大老爷们,这变脸速度倒是比女人都快啊!”
“赵谏议那老匹夫,今日偏偏要与我作对,必然是受了旁人的唆使!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条毒蛇,一直盘旋在人后,实在是让人恶心的很!”权子言看了一眼顾谨之,然后在书桌前坐下。
顾谨之看着权子言许久,最后开口道:“那一日,父皇中毒,不知生死,将你与任成二人留在身边,若是我没有猜错,是下了遗诏吧!”
权子言看着顾谨之,眸子沉沉浮浮:“你想说什么?”
“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能猜到,皇兄自然也能,旁人难免不会得到消息,毕竟这皇宫大院里,长满了耳朵!”顾谨之看着权子言,一字一句的说道,“遗诏是什么东西,权大将军应该比我要清楚的多,那样的一个烫手山芋在手上,权将军以为,你还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