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菡却是无所谓地摆手。
公主府。
一行人回到公主府,才刚进二院的门,沈嫣菡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顿住,抬手。
指尖黑色的雾气在暮色中并不明显,若不是那黑雾是她自己的,她也看不出来。
捻了捻手指,沈嫣菡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才进了二门。
“公主?”
沈嫣菡对询问的墨画微微点头。
“公主,东西……没了。”
没了啊。
那是得手了?
沈嫣菡双眼发亮,进了“无忧院”,直奔卧房。
只粗略环视了一眼,她很肯定,屋内的东西被人动过。
虽然那些人很小心地还原了,可沈嫣菡是谁?
能在宫里最危险的地方混得如鱼得水,小心谨慎是必须的。
她的东西,不仅摆放得很讲究,还有专门的暗号。
现在,屋内的东西看似在原位,可……
终究是不一样了。
沈嫣菡走到梳妆台边,随手拿起上面的一个木匣。
那是放首饰的木匣,是她众多木匣中最普通的一个。
掂了掂,东西果然不在了。
“公主……”
“是谁的人?”沈嫣菡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屋内的人却是懂了。
“回公主,是阮天的人。”
“阮天?”沈嫣菡坐在桌边,看着面前的茶杯。
“公主,阮天是前朝旧臣,凭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上兵部尚书的位置,为人圆滑且心机深沉。在前朝的时候,他与朝中大臣交好,与谁的关系都差不多,没有特别要好的,也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的。”钟嬷嬷不说对圈子里的每个人都如数家珍,但也不是那种不闻窗外事的无知妇人。
能成为齐贵妃的左右臂膀,能让齐贵妃放心地把沈嫣菡交给她,没点能力和手段是不行的。
“这么说来,这个阮天倒是个厉害的。”
白身发家,能在朝堂上占一个如此重要的尚书位置,阮天钻营的能力非同一般。
最让沈嫣菡感兴趣的是,阮天对朝堂上的同僚,真的能做到一视同仁吗?
她从不认为,一个人只要不偏颇地认真做事,就能青云直上,没有党派的维系,没有同盟的帮衬,这条路何其艰难。
“没想到,阮天还有这么大的野心。”知书吧唧着嘴。
“阮夫人的娘家如何?”
“回公主,阮夫人的娘家家世一般,当初阮天考取了功名,成绩在众多新贵中并不起眼,他从最底层做起,一步步爬上来的。”
怪不得。
沈嫣菡暗暗点头。
只有这种从最底层上来的人,才深知底层的艰辛,才有一颗拼死都要成上位者的决心。
什么都是自己一点点的摸索,经历了失败和成功,从谄媚到被人巴结,从被人利用到利用别人,经历了这些种种,阮天的心智,自然不是同僚能比的。
所以,这种人的野心,也是最让人……
刮目相看的。
王韩元能从一个读书人坐上凤朝的龙椅,为什么他不能?
他比王韩元更有能力,他是正儿八经考取了功名,又在朝堂上浸淫了这么多年,岂是王韩元能比的?
一个秀才而已!
沈嫣菡摩挲着下颚,“王韩元的人知道吗?”
“回公主,暂时还不知道。”
沈嫣菡点头,“把这件事闹出去,越大越好,嗯,不用点明是谁,越神秘越好。”
得了沈嫣菡的指令,接下来就是墨画的发挥了。
墨画的师兄师弟多,同门多,宁阳山上还有那么多储备力量。
所以,不到半日的工夫,公主府被窃的事就传开了,不仅是在圈子里传,民间百姓也都知道了。
至于丢了什么东西。
沈嫣菡的人也说得很详细,是一个木盒,齐贵妃留给她的,目前还没有被打开过。
消息一经发酵,立即在凤朝炸开了。
王韩元翌日就把沈嫣菡召进宫了。
事关重大,王韩元专门停下手里的公务,仔细询问了这件事。
沈嫣菡神色怏怏,蔫哒哒地坐在椅子上。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告诉父皇?”焦急的语气里是浓浓的关系。
沈嫣菡不语,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王韩元叹气,“囡囡,父皇不是责备你,父皇是担心你的安危,东西丢了就丢了,只要你没事,父皇就安心了。”
“父皇,”沈嫣菡低声说道,“公主府的护卫不管用,儿臣想换人。”
王韩元一顿,说道:“确实该换人了,宅子都守不好,留着也没用了。”
这些人,多半是王韩元的人,是生是死,沈嫣菡还真不在意。
更何况,王韩元手上的人不多,这些人,他还舍不得迁怒。
不过是收回来,放在别处罢了。
“那盒子……”
沈嫣菡耷拉着脑袋,“父皇,儿臣也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前段时间倒是有兴趣,费尽心思都没打开后,儿臣就想着什么时候带进宫,让宫里的手艺人帮忙看看,没想到……”
王韩元安抚地拍了拍沈嫣菡的肩,却是说不出安慰的话。
安慰什么?
他现在气得要死!
得到消息,他就把自己的人叫回来仔细问了。
公主府确实有被闯入的痕迹,与前几次一样,他们有交手。
只是这次,对方分成了三组,所以,对只有一队人马的护卫而言,就显得力不从心。
对方钻了空子。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