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今儿她主动邀约,那个居然敢给她脸色,甚至拒绝她!
谁给她的胆子?
“夫人,要老奴去看看吗?”刘嬷嬷是姚氏的陪嫁嬷嬷,不仅是姚氏的帮手,更是她最信任的人。
“不用,既然杨氏身子不舒服,我这个做主母的亲自过去看看。”
“夫人,一个姨娘而已,您何必放下身段?”刘嬷嬷的语气里尽是鄙夷。
冷静下来后的姚氏笑得无害,“杨氏是老爷最喜欢的姨娘,本夫人要是不亲自去看看,怎么显得我们姐妹情深。”
既然要去,架势一定要足!
姚氏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主母才能穿上的正红色。
可惜,徐娘半老的姚氏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太好,不仅没有风韵犹存,还身材走样,这样的大红穿上身上,着实辣眼睛!
带着刘嬷嬷,姚氏气势汹汹地到了“梅园”。
杨氏闺名一个梅字,又最喜欢梅花,所以周富贵投其所好,在周府专门修了一个“梅园”。
小小的一个院子,精心布局,院中种满了梅花。
当然,这是姚氏听说的。
因为,这个“梅园”从新建到落成,别说姚氏的人了,就是周府的其他人都不曾见到过院子的真容。
这是最让姚氏觉得被冒犯的地方!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妾而已,周富贵做得这么小心翼翼,摆明了是刻意防备她!
夫妻十几二十年的感情,居然敌不过一个养在外面的外室!
不仅进了周府,还差点成了平妻!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姚氏想了很多,好不容易平抚下去的情绪,经过一路的酝酿,再次翻滚。
所以,当她站在“梅园”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怒火冲天。
刘嬷嬷上去敲门。
守门的是个小丫鬟。
虽然战战兢兢,却还是勉强清楚地表达了意识——依照周富贵的规定,外面的人,没有得到姨娘的首肯,谁都不能进来!
是的,不管是谁!
刘嬷嬷尖酸地说道:“真是奇了怪了,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姨娘居然敢骑在主母头上!还有没有规矩?我们周家虽然不是豪门大户,可也是懂规矩的地方!”
小丫鬟丝毫不退让,只重复着周富贵的话。
刘嬷嬷顿时就气笑了,“整个周府,就没有夫人不能去的地方!夫还是姨娘大,这你都不懂吗?”
“老爷最大。”小丫鬟嘀咕了一句,正好被刘嬷嬷听到。
刘嬷嬷顿时失去理智,直接上手了。
虽然刘嬷嬷身体肥硕,力气大,可小丫鬟身体灵活啊。
刘嬷嬷胡乱抓了好几下,愣是没抓着人。
姚氏冷眼看着眼前的闹剧,直到刘嬷嬷气喘吁吁地停手,她才上前,“怎么,你要拦着本夫人?”
“奴婢不敢,是老爷……”
“草儿,姨娘请夫人进去。”话音被打断。
姚氏看了过去。
蔷薇。
杨氏身边的大丫鬟。
“夫人,”蔷薇规矩向姚氏福身,“请夫人恕罪,小丫鬟不懂事,冲撞了夫人。”
刘嬷嬷还在喘气,气息不稳地说道:“是小丫鬟不懂事,还是主子不懂事?”
“夫人,小丫鬟脑子不好使,只记住了老爷的吩咐,不懂得变通,冲撞了夫人,请夫人恕罪。”
“脑子不好使?周府是没人了吗,要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来守门?”刘嬷嬷不依不饶地追问。
蔷薇毕恭毕敬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夫人,请。”
由始至终,都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
这更让姚氏窝火!
她都亲自上门了,这个杨氏是准备端着架子吗?
气势汹汹地走在最前面。
进了院子,姚氏的脚步微微一顿。
满园的梅花。
临近开花的时节,一院的生机盎然。
袖口里的手紧了紧。
院子确实很小,布局也确实用心。
每一处都透着两厢情悦的爱慕,和锦瑟和鸣的美满。
就是那每一株梅花树,看似杂乱,却又十分规整地种在各处,满满的都是温馨。
这是她院子里所没有的。
呵,红果果的讽刺。
一行人进了东次间。
杨氏正在归整东西,听到声音,忙转身,“夫人。”
姚氏想给杨氏立规矩,所以没有立即让她起身,可杨氏却自己起来了。
这下,刘嬷嬷认为自己找到了发作的借口,“放肆!夫人没叫你起身,你就得继续跪着!”
福身而已,哪儿需要跪?
“刘嬷嬷,你岁数大了,怕是忘了一件事,在外人眼中,我是周府的妾,可在府中,我与夫人是平起平坐的。”
“你……”
“怎么,我说错了?”杨氏好整以暇地看着刘嬷嬷,“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下刘嬷嬷了。”
杨氏的声音不疾不徐,不知是真的提醒刘嬷嬷,还是在说给另一个人听。
“当初,老爷是以平妻之礼,娶我进门的。刘嬷嬷,你先别急,别说什么平妻也是妾,”杨氏打断了刘嬷嬷欲开口说的话,“老爷说过,在周府内,我与夫人的权利是一样的,甚至,在有需要的时候,比夫人还大。”
“比夫人还大?”刘嬷嬷尖酸地反问,“夫人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妻子,谁能大得过夫人?”
“那只是你们的自以为,”杨氏温婉的声音与刘嬷嬷高亢的音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之所以不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