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着马车到别院的时候,别院的大门已经打开了,想必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沈嫣菡今儿穿的是正式的宫装,是皇子妃的朝服。
郝连策主动牵着了沈嫣菡的手。
在马车上忙着和沈嫣菡你侬我侬,下了马车,郝连策才说着老皇帝的近况。
“现在朝中基本上没什么大事,当然,再大的事比起夺嫡,都不是事儿。”郝连策语气嘲讽地说道,“玉玺和诏书都在父皇手里,所以几个皇兄现在收敛了很多,谁都不想忙活了几个月,到最后便宜了别人。几个皇兄现在都在发展自己的势力,争取更多的支持,为最后的冲刺做准备。父皇的身体,最多也就四五个月的事儿,所以,这段时间会发生很多事。囡囡不用担心,这些都不会影响到你,你做你自己的事就好,一切有我。”
“你认识无极?”沈嫣菡突然问道。
郝连策一愣,没想到沈嫣菡一开口就是问这个。
摇头,“我不认识,我母妃认识。”
果然!
沈嫣菡下意识地紧了紧手。
郝连策一直牵着沈嫣菡的手,自然感觉到了她微妙的变化,停下脚步,“怎么了?”
“有点担心玉虚,”沈嫣菡云淡风轻地说道,“你也知道那家伙少根筋,无极是有真材实料的人,我怕两人在斗法的时候,玉虚输得太难看,到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看着就烦。”
郝连策嘴角挂笑,“玉虚虽然没真本事,可从小就跟着他师傅在外面闯荡,小聪明还是有的,你可别小瞧了他。至于无极……”
怎样,怎样?
沈嫣菡两眼发亮。
她这副小模样落在郝连策的眼中,就是担心小伙伴,想从他嘴里套取更多的消息。
郝连策亲昵地刮了刮沈嫣菡的鼻子,“我对无极了解不多,是我母妃机缘巧合下认识的,据说,我被送到沈家王朝当质子,也是无极向我母妃提议的。”
沈嫣菡瞪大了眼睛。
郝连策却是越说语气越不屑,“这还需要他说吗?我和我母妃是最没权没势的,不送我,还能是谁?”
所以,又是一个神棍咯!
沈嫣菡心里腹诽,却不真这么认为。
这是她第一次隐约有了关于自己前世的牵扯,不弄清楚怎么行。
什么,转世后,尘归尘土归土,一切恩怨如过眼云烟。
放屁!
沈嫣菡在心里爆粗口了。
杀人偿命!
她没想起来就算了。
她确定不了就算了。
可她一直都记得,如果确定了是无极!
就是拼着灰飞烟灭,她也要报复!
不划算?
前世已经没了,好好过这辈子才是重要的?
可,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她,为什么要算了?
凭什么要算了?
沈嫣菡知道自己偏执,更清楚自己钻了牛角尖。
可无极对她做过的事,不能因为她转世就当没发生过。
因果、因果。
不是有因才有果吗?
“在想什么?还在担心玉虚?”郝连策语气正常,可心里却是把玉虚记住了。
不怕,来日方长。
玉虚你给我的等着!
沈嫣菡摇头,“那倒没有,玉虚承受力很强,不管是输是赢都不会对他有多大的影响,我就是对无极好奇。”
“一个道士,有什么好奇的?”
一个道士,会用佛教的红莲业火,难道还不足以让人好奇吗?
沈嫣菡收起心里的疑问,跟着郝连策进了二院。
郝连策继续说道:“我们来,只是走个形式,不管是父皇还是我母妃,你都不用太放在心上。”
嗯?
父子关系不好就算了,难道母子关系也不好。
沈嫣菡只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当初,这个莲妃可是听了无极的话,才让郝连策到沈家王朝做质子的。
虽然,不管有没有无极的预测,最后的人选都是郝连策,可被自己的母妃给推出来,那种背叛才是最致命的。
“策儿来了?”
远远的,两人才刚进主院的院门,莲妃就带人迎了出来。
看到郝连策顿时红了眼眶。
饶是沈嫣菡不通人情世故,也能轻易分辨出莲妃眼底的情真意切。
郝连策没有回答,牵着沈嫣菡的手,并肩站在离莲妃三步开外的地方。
莲妃转眸,看向沈嫣菡,眸子顿时亮了亮。
“这就是公主吧,”主动牵着了沈嫣菡的手,上下打量着她,“是个好孩子,一路辛苦了,可有什么不适应的?”
“昨儿才刚到,适不适应未免太早。”呛声的是郝连策。
莲妃脾气很好地说道:“有什么不适应的,给母妃说,母妃帮你想办法。”
“时辰到了。”郝连策打断了莲妃的话。
“都进去吧,父皇等着你们呢。”
由始至终,莲妃脸上都带着亲切的笑。
是“亲切”,不是“得体”,她是真的在意自己的儿子,所以爱屋及乌,对沈嫣菡也很好。
屋内,沈嫣菡一进门就微微吃惊。
外面传言淮国的老皇帝命不久矣,就是无极妙手回春,在她的猜测中,老皇帝也该是躺在床上的那种。
可那个坐在座位上,神采奕奕的老人是谁?
莲妃走过去,在老皇帝身边坐下。
下人拿来垫子,端来茶水。
敬茶。
比起莲妃的红眼眶,老皇帝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