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明显感觉到了沈嫣菡情绪的不对。
先前还那么踌躇满志,怎么一下就偃旗息鼓?
情绪澎湃过后,一点缓冲都没有,直接就没了。
沈嫣菡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倒是玉虚客套地与无极寒暄了几句。
良久,无极似乎才想起“被冷落”的沈嫣菡,看向她,“王妃似乎很失望,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沈嫣菡摇头,“国师安排得很好,这段时间就麻烦国师了。在凤朝的时候,本公主与玉虚道长有些私交,也算是很好的朋友,劳国师多费心了。”
“王妃放心,”无极保证道,“我把玉虚道长当知己,得了空,也想多与道长交流。”
“彼此彼此。”玉虚回答得滴水不漏。
沈嫣菡眼神黯了黯,带着一行人离开。
“师父?”书房内,青衣弟子不明所以地看向一进书房就沉默的无机。
“厨房那边,你都安排好了?”
“师父放心,请的厨子是饕餮楼的大厨,专门做凤朝饮食的。”
无极点头,“道坛那边,你看着点,三天后,就是大比之日。”
“是,师父。”青衣弟子站着没动,等着无极接下来的吩咐。
无极却是说道:“你先退下吧。”
青衣弟子看向无极,确定真没事之后,才慢慢退出了房间。
“她,还是回来了。”
无极低头,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墨绿色。
浓郁的黑色,阳光下却隐隐泛着绿光。
“比我想得早了些,但是……”
嘴角浅笑,无极清澈的眼底,闪烁着星辰大海,抬头,看向窗外。
冬阳正好。
院中的绿色生机盎然,隐隐有了初春的明媚。
“似乎,不记得我了呀。”
……
沈嫣菡气鼓鼓地回到了王府。
正巧郝连策在后院,见沈嫣菡脸色不好,他询问地朝钟嬷嬷看去。
钟嬷嬷一头雾水地摇头。
路上倒是问过公主,可公主黑沉着脸色不说话,她也不知道公主怎么了。
让钟嬷嬷和知书先退下,郝连策走到沈嫣菡跟前,帮她换衣服。
全程无话。
郝连策明显感觉到了沈嫣菡不开心。
将沈嫣菡带向梳妆台,一边帮她取下头上的簪子,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谁惹你生气了?”
“没有。”赌气的语气。
郝连策柔声笑了,“还说没有,出去的时候斗志昂扬,怎么偃旗息鼓地回来了?输了?”
“你才输了!你输了我都不会输!”蛮横不讲理的强势。
郝连策好脾气地说道:“是,我家囡囡最厉害了。”
沈嫣菡斜眼,“王爷,你不觉得你这敷衍的话太漫不经心了吗?”
“有吗?”郝连策故意夸张地说道,“我对我娘子可是很有信心的,再说,真要遇到解决不了的,不是还有我吗?”
“是吗?”沈嫣菡故意问道,“那要是我做的是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呢?”
“那也是他们不对,他们活该!”郝连策眼睛都不眨一下,不带一点停顿地说道。
郝连策的义愤填膺和无底线的宠溺,成功取悦了沈嫣菡。
沈嫣菡脸色缓了缓,才说道:“我讨厌一个人,不对,是恨一个人,不共戴天之仇的那种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那种恨,可是,我却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怏怏地低头。
郝连策从后面把沈嫣菡抱住。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只要你觉得谁可能是那个人,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沈嫣菡咄咄逼人地问道。
“既然是不共戴天之仇,还管那么多做什么,”郝连策理所当然地说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昏君。”
“那也是凭本事昏的。”郝连策的插科打诨让沈嫣菡暂时放下了烦恼,待沈嫣菡兴冲冲地到隔壁去捣鼓自己的庄子的时候,郝连策到了前院书房,并叫来了钟嬷嬷。
“公主今儿去见谁了?”
……
暂时放下心里对无极的好奇,沈嫣菡开始部署庄子上的事。
报仇是一回事,可报仇不是沈嫣菡的全部,吃喝拉撒才是正事。
先前一同来淮国的各种小能手,现在终于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
沈嫣菡从来没有财不外露的概念,所以一番操作下来,很快,圈子里的人就知道她在淮国买庄子、买地、买铺子的事了。
各种酸话在坊间流传,虽然越传越离谱,大家心照不宣地,竭尽所能地贬低沈嫣菡,可谁也掩饰不了心里的嫉妒。
这得是多大的底气,才能走到哪儿,买到哪儿。
除了过过嘴瘾,心里的嫉恨是骗不了人的。
怪不得郝连策要皇上赐婚,原来他早就知道沈嫣菡有多少家底儿。
情情爱爱怎比得了真金白银?
“戚国公府上的小姐?”沈嫣菡狐疑地看着知书。
知书双手递上帖子,“是的,公主,门房说,是戚国公长房嫡小姐身边的嬷嬷亲自送来的拜帖。”
这么正式?
所以,这究竟是老国公对郝连策的看重,还是这位长房嫡女对郝连策的看重。
沈嫣菡瞟了一眼知书手里的帖子,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公主,要奴婢直接回了吗?”作为沈嫣菡身边的大丫鬟,沈嫣菡的心思还是能蒙对一两次的。
沈嫣菡却是摇头,“既然是诚心拜访,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