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最开心的自然是十七。
来,自从十七跟着沈嫣菡之后,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了。
从吃穿用度到用的东西,住的地方,都是他之前没尝试过的。
不过,十七并没有因此就迷了眼。
该怼的还是会怼,怼不聊,直接动手。
这是沈嫣菡欣赏十七的地方。
不管外界如何改变,不守着自己的本心,能守住自己的真性情,这一点,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吃好了?”
见沈嫣菡点头,郝连策又塞了一片水果在她嘴里。
十七牙酸得厉害,直接把装水果的盘子督自己面前,一个个往嘴里塞。
敲门的声音。
灵玉面无表情地开门,看着门外的人,眸光闪了闪。
“七王爷,我家殿下邀请您到隔壁包间话。”来人声音尖细,不用想也知道,和灵玉是同一类人。
郝连策皱眉,还没来得及拒绝,就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口。
朝沈嫣菡看去。
沈嫣菡笑得露出了白牙,“既然是二皇兄邀请,您就过去坐坐。”
郝连策眸光微闪,“好。”
待屋内只剩下了自己人,十七吊着嗓子问道:“公主,你就让七王爷这么巴巴地送上门?”
“不然呢?”
“你这么放心?”
“我的男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可那边包间里的,都是郝连鼎的亲信,王爷过去……”
看着一脸凝重的孔君,沈嫣菡道:“郝连鼎不过是想让外人以为王爷是支持他的,既然他想,那就给他机会咯。”
“可是这样的话,郝连睿那边……”
“郝连睿又不会拿王爷开刀,就是他真的把王爷怎样了,郝连鼎一点损失都没有,郝连睿花费那么多力气,不是白忙活了?再,郝连睿敢对王爷动手,不就是彻底把王爷推到了郝连鼎身边?多得不偿失啊,王爷身后,可是有我的巨额财富和无机的若即若离,所以,只要不是傻子,郝连睿不会做傻事。至于郝连鼎,不过是想让外人看到,他与王爷交好,增加自己的筹码而已。”
“所以,你这是挑拨离间?”
“谁的?”沈嫣菡瞪大眼睛,看着孔君,“我和王爷孤苦伶仃,不过是从善如流,明哲保身,谁都不得罪罢了。你等着吧,今儿王爷和郝连鼎喝了酒,明儿王爷就会和郝连睿一起喝茶。”
“所以,你也不傻啊。”
十七的话让沈嫣菡磨牙。
“果然是王室的人,再蠢笨,也把权术玩得溜溜的。”
“呵呵,你以为是你,我是用脑子的!”
“脑子这种东西,没有拳脚实在。”
眼看着沈嫣菡和十七越越离谱,孔君突然开口道:“周辰去郊外的时候,我也去看看药材。”
十七一愣。
所谓的看药材不过是个借口,这是要出去办正事了。
这种事十七肯定要跟着。
每个人都有正事要做,包括沈嫣菡。
现在国师府门口,沈嫣菡笑得见牙不见眼。
门口依旧是那名青衣弟子。
玉虚率先进了门。
和前次的急切不同,今儿,沈嫣菡闲庭信步,中途还停下来欣赏了周围的风景。
青衣弟子耐心很好,一直安静地等着。
“王妃,又见面了。”无极依旧是一袭白衣。
沈嫣菡不禁感慨:与其无极是道士,倒不如他是贵公子。
那清冽儒雅的气质,比一般的世家公子还高贵。
道士就该有道士的模样,老神在在的不好吗?
“今儿正好有时间,所以本王妃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打扰到国师。”
“贫道之前就过,国师府随时欢迎王妃。”
不仅是沈嫣菡,就是玉虚都意外地愣了一下。
玉虚今儿见无极,还真是探讨学术,两人一直聊到临近傍晚。
沈嫣菡难得安静地坐在一边,虽然对两人谈话的内容没有兴趣,却十分有耐心。
临近快到晚饭时间了,玉虚才起身。
看了沈嫣菡一眼,见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玉虚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想了想,他又坐下了。
屋内谁都没有话。
无极专心地看着手里的茶杯。
沈嫣菡专心地看着无极。
玉虚专心地看着沈嫣菡。
气氛不上尴尬,却也怎么不美好。
良久,终是无极打破了沉默,“王妃有什么想问的?”
“你知道本王妃要问什么!”
“七王妃,”无极幽幽地开口,“不是我,不是现在。”
沈嫣菡猛地一缩。
玉虚郁闷地摸了摸鼻子,左右看了一眼。
七王府。
郝连策一回来,就看到沈嫣菡呆坐在书房里。
想了想,他退了出去,叫来了钟嬷嬷。
问了沈嫣菡的行程,郝连策皱起了眉头。
临近晚饭时间,郝连策让知书把饭摆在了卧房,他到了次间。
沈嫣菡依旧是先前的姿势,坐在窗边,望着黢黑的窗外。
“在看什么?”郝连策从身后抱住了沈嫣菡。
沈嫣菡先是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没看什么。”
“有心事?”
沈嫣菡点头。
“能吗?”
“我还没想好。”
不是不能,是不敢。
她要怎么?
自己不是“沈嫣菡”,却享受了属于“沈嫣菡”一切?
齐贵妃的宠溺,钟嬷嬷的忠心,郝连策的爱意?
自己是亡国妖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