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从宫里带回来的吴嬷嬷,她带着丫鬟幸灾乐祸地到了客院。
虽然知道阮天和阮夫人找的是齐家的人,可这里是公主府,来的是贵客,她这个做主人的,怎么说也该露个脸,不是?
当然,沈嫣菡这么做,也是为了省麻烦。
两家的女儿因为她的合理推测进了大牢,等这两家掰扯清楚了,肯定会找上她。
她从来都不是等麻烦的人,她更喜欢制造麻烦。
所以,当沈嫣菡带着丫鬟进客院的时候,阮家的人和齐家的人再不情愿,也只能起身相迎,谁叫这是沈嫣菡的地盘呢?
“都来了,”沈嫣菡笑得一脸亲切,“好在府里还有齐夫人帮忙,不然,本公主可就怠慢贵客了。”
“公主真是折煞老臣了,臣唐突造访,实在是事出有因,还请公主体谅老臣爱女心切。”
沈嫣菡理解地点头,“阮大人放心,这件事说来与本公主也有点关系,所以才过来看看,顺便说明当时的情况。”
当时的什么情况?
还需要说明什么?
其实,按照阮天原本的想法,他是想把齐家的人约出去谈的,毕竟这里是公主府,很多方面都不方便。
可静下心来后,他转念一想:公主府好啊。
外面那么多双眼睛没日没夜地盯着公主府,沈嫣菡断不会让公主府传出什么丑闻,齐家的人就更不会了。
所以,齐家的人为了息事宁人,对他们的要求不说有求必应,那也绝对是忍让三分的。
阮珊冰的脸不是没有救,前程虽然会受点影响,可凤朝贵族圈的格局现在就是这样,他作为前朝老臣,坐稳了兵部尚书的位置,太子要成事,少不了他的支持。
他要的,又不是太子妃的位置,良娣什么的,还是有希望的。
所以,权衡再三,思忖片刻后,就带着夫人到了公主府。
齐成中和马翠虽然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可两人都不曾遇到过这么大的事,当场吓得手脚发软。
齐成中作为新贵圈的领军人物,和其他泥腿子一样,没什么眼界力和魄力。
所以,当阮天带着夫人气势汹汹进来的时候,他连上去应酬都两腿哆嗦。
看到齐成中畏畏缩缩的模样,阮天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
新贵圈又怎样?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哪怕穿得人模人样,也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
还没交手,只一个照面,齐成中就输了气势。
好不容易上了茶,喝了两口,没等阮天开口,沈嫣菡就带人来了。
破天荒地,齐成中不仅没有恼怒,还松了口气。
“齐大人,”阮天先发制人地说道,“猎苑的事,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本官这次来,就是要说法的。”
公事公办的口吻。
齐成中忙不迭地说道:“葛大人的判罚,我们都知道了,阮小姐受伤这件事……也不能认定就是小女做的。”
这是事实。
当时,对两人的判罚是针对两人做假证,污蔑沈嫣菡,并没有认定齐思宁就是凶手。
这件事,阮家和齐家想私下解决。
当然,主要是看阮家的意思,若是阮家的人要闹上公堂,他也会受理。
这就不得不说葛松平睿智了。
能坐上大理寺少卿位置的人,没点周旋的能力,那怎么行?
“齐大人,本官看在我们两家的情分上,没把此事闹到公堂上,真相如何,齐小姐心里一清二楚。说来,本官心里是有气的,本官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与齐小姐交好,本官乐见其成,两人情同姐妹,姗姗要维护齐小姐,本官也没话说。可姗姗受伤是事实,小女总不能因为要维护齐小姐,就委屈自己吧?小女脸上的伤能不能痊愈还不得而知,总不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吧?“
见马翠要撒泼,阮天一个冷眼扫过去,“齐夫人,凤朝是讲律法的,小女不追究,不代表本官不追究。本官看在两家的情分上,才来与你们商议,真要把本官逼急了,我们也可以公堂上见。”
阮珊冰作为当事人,她要亲口说齐思宁是伤害她的人,齐思宁的名声就彻底没了。
哪怕是失手的过错,圈子里的人也能脑补出一出大戏。
齐成中小小地睨了沈嫣菡一眼。
见后者无动于衷,他也是愤怒的。
这个沈嫣菡怎么回事?
平日里在他们面前叫嚣得那么厉害,真有人找上门了,立即怂得不敢说话!
“你们想怎样?”最后还是马翠不怕死地问道。
阮天看了阮夫人一眼。
原本,这种交涉的事,阮夫人出面就好。
可阮天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琐事上,与其讨价还价地掰扯,不如一次性解决,所以才亲自出马,威逼利诱地说了先前的话。
“齐夫人,齐小姐伤了我女儿,虽说不是致命伤,可谁都知道女儿家的脸有多重要。我问过太医,小女的脸,起码要五盒‘玉肌膏’才能恢复,一盒两千两银子。”
“什么神仙药,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马翠市井泼辣的一面暴露了出来。
阮夫人只微微一笑。
通身婉约的气质,岂是马翠一个泼妇能比的。
“齐夫人,”一直看戏的沈嫣菡,难得主动开口道,“玉肌膏是祛疤良药,选用最顶级的人参、灵芝等珍稀药材,配以独门秘方,市场价确实是两千两,这点,阮夫人并没有狮子大开口。”
马翠气得发慌!
这个沈嫣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