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峰不耐烦地再度泼冷水说:“打不成就算了。”
余文龙不同意:“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沟通完了,下一次就知道应该怎么叫牌最好,那才是收获。现在是他坐庄,不管能不能打成,那也都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
人家余文龙说得非常在理,李亚峰只好悻悻闭口。
李铁如开始觉得,唯一成功的可能性,就是对方的红心必须二三分配,两个人某一家持有红心kq双张。
那样的话,自己先打红心a,然后出小红心,就能让红心只输一墩。
他刚要这样做,转念一想,不对,这个可能性实在太低。
他对概率这个概念,此刻忽然产生了一点点很模糊的新认识。
怎么看,俩人的神态,也不是像谁拿着红心双张kq的样子。
他自然不是眼睛直勾勾地看老孟和余文龙,而是一边考虑,余光一边暗瞄。
那么,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成功的可能性呢?
想了仅一二分钟,忽然眼前一亮,有了,干什么非要让人家拿双张kq呢?
如果老蒙拿的是双张q10或者k10,不也是能成功的吗?
关键在于,必须让明手的j9发挥作用,击毙红心10,而后他们的kq只得一个赢墩!
他彻底想通了,露出极淡的微笑。
老孟早已经翻开了首攻那张牌,黑桃a赢得第一墩,余文龙出黑桃j表示欢迎。
老孟继续出黑桃k,赢得第二墩。
接着出第三轮黑桃,明手出小,余三少出黑桃q,李铁如暗手小红心将吃。
随后,第四轮暗手出小红心!这是飞捉红心10的关键动作。
而老孟恰好就是持有红心q10双张,他只好出红心q,赢得防守方的第三墩。
同时,这也是他们的最后一墩牌。
老孟想了想,换攻自己的双张方块。
李铁如让明手出方块k,余文龙出小,暗手也出小。
第六轮,明手出红心j。
余文龙红心还剩下k和8,他知道,只能扑k,不然庄家肯定会飞过去;他迟疑一下,无奈扑上红心k。
李铁如出红心a捉住,老孟的红心10随后跌落。
第七轮,暗手出自己最后一张小红心,老孟垫一张黑桃,明手出红心9,拿下了余文龙的红心8。
结果庄家仅输了两墩黑桃和一墩红心。
赢了四墩红心,红心a和9加一墩将吃黑桃、一墩将吃梅花;四墩方块,二墩梅花,合计十墩,正好完成定约。
打完之后,李亚峰喜不自胜,还有心思“抢功”,说什么,幸亏我这样叫了吧?
老孟他们俩暗道晦气,本来要称赞李铁如,也说不出口了;心知肚明,这一轮真的凶多吉少了。
这副牌按理说他们不应该进局,阴差阳错地进局了,关键是还打成了!
这就有些伤不起了。
他们完成一无将定约的话,只不过领先四个点,如果最后一副牌运气好的话,完全有可能在终点线之前反超。
而如今人家已经领先十三个点了,再想反超,难度就太大了。
这记点制桥牌比赛就是这样,一般的小牌,无非就只是一点到四五点的输赢。
大一些的牌,也就是五点到八九点的输赢。
像李铁如他们这副牌,完成了四红心定约,就赢了十个点的情况,都是很少见的。
最大的输法往往都是叫高了一点,并且打宕了定约。
比如说,李铁如刚才想错了,并且把四红心打成宕一了,这个牌输得就非常大。
打宕了,他们就会输五个点。
不要觉得输五个点,好像不多,也没什么。
关键是他本来能完成定约,并且应该赢十个点。这样计算,出入高达十五点。
再有,最典型的就是满贯牌。
比如说联手三十三点,叫到了小满贯。
恰好运气差,有一个k,没有飞中;再输一个a,输两墩宕一。
那么,宕一可能输二三点,贴还十三点,一共一下子输十五六点。
更缺德的在于,这个小满贯即使完成了,无局时赢900多分,合十四点,只能赢一个点;有局时也只是得1400分左右,合十六点,只赢三个点。
这样一来,有经验的人们难免会总结,记点制玩法冲进小满贯,纯粹有些得不偿失。
久而久之,在联众世界打桥牌的很多好手,都养成了一种难以改正的恶习;那就是过分稳健。
他们对冲击满贯不是很有热情,甚至对进局也都持有保守态度,很有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架势。
这都是打习惯了记点制桥牌比赛闹的,其实这就大错特错了;正式比赛基本都是比复式桥牌。
刚才李铁如他们俩阴差阳错地冲进四红心进局的那个定约,俗称“边缘牌”。
意思就像乒乓球比赛里面的擦边球或者羽毛球比赛里面的滚网球,得分失分之间,差距极其微小。
对于李亚峰的得了便宜卖乖,李铁如还是本着一贯的一本正经说他:“这牌成功概率不大,最多大约只是不到百分之三十而已。零五分配且不说,任何一四分配,就肯定完不成定约了。再者,即使最有利的二三分配时,也有一半情况是打不成定约的。”
李亚峰有点惊讶:“难道刚才你就都想明白了?”
李铁如实诚地回答:“也不是,刚才我主要只是找感觉。”
仨人都好奇了,差不多一起问他:“找什么感觉?”
李铁如说:“满足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