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惊云修为深湛、定力十足,故而七魄存身,如今聚魂于体,魂魄相融方得起死回生。想来一切皆有定数,这巨象以后自有一段福缘,岂会轻易陨落于此。
惊云起身后化为长胖大汉,形容肥圆却不失一份可爱、宽宏。拜谢云爷后拾起双刀别于腰间,默默侍立云爷身后。守约默默走到刚才站位的地方,捡起断成两截的金质弹弓,想将其包起安葬。玄策一阵愧疚,便默默跟在哥哥身边陪他一起前往,月光下二人一前一后,踏着荒原穿过夜雪方才布下的雪幕,此刻雪深及膝,二人走着走着便起了玩闹之心,就在这片方圆数丈的积雪中追逐嬉戏起来,惹得丫头撇下众人,化身一只雪白小狐狸冲入这片美丽的雪原。
兄妹三人玩的不亦乐乎,奔跑、跳跃、打雪仗……一贯谨慎的守约此刻也放松了神经,连日来的紧张和征战,使他迫切需要一场这样的嬉闹来冲释放抑在内心的阴霾。众人又何尝不是这样?但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好手,早就习惯这些剑拔弩张、刀口舔血的压抑,只需一杯清茶、一碗酒便可了尽阴郁、拨云见日。看着嬉戏中的三人,众人也纷纷想起当年的自己,随即皆在浮出一丝青涩又怅然的微笑。
追逐奔跑间,守约脚下被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回过头来看到,踩实的积雪与尚未踩到的雪,交接的地方凸起一个物件。玄策和丫头看哥哥站着不动,便一起围拢上来,守约伸手握定露出积雪的部分,稍一用力便如拔萝卜般从这深深地雪中拉起一杆器物。
此物将近一人来高,实木铆柳结构,外加金属配件联结,枪管、扳机一应俱全,想来便是那啸月所用的霜狼机弩。守约握在手中只觉此物异常沉重,与手指手腕却又异常贴合,对一名以射击见长的人来说,这种感觉便是一份直抵内心的踏实。便也顾不上嬉闹,全情把玩起来。云爷领着众人慢慢移步过来,与雷爷对视后,认真讲道
“霜狼族因有月圆之夜的先祖庇护,极善近身格斗,但月非日日圆,便有了这种纵置连弩来弥补不足,还有一种说法是为了抵御灭族之危而造,但历来所铸之法无人得悉,铸就之人更是异常神秘。不过由这机弩的卓越性能来看的话,必非寻常之辈。想是那啸月仓惶逃遁、落下此物。”
“守约的弹弓打打鸟还好,真正战场死斗之时便显得捉襟见肘,正好毁于此间,且用这战利品暂替岂不美哉!?
雷爷接云爷话茬说道,众人皆是眼明心亮之辈,岂会看不透守约此刻的爱不释手。再者论及各人法决特点,也唯有守约适合这把机弩,更何况此物是他所得,这自然是一份福缘,一份冥冥之中的安排,自然没人去夺守约之所好了。
“承蒙诸位厚爱、不吝相赠此物,守约感激不尽!”
玄策替哥哥高兴,同时一扫方才的愧疚之情,拉起丫头的手撇下人群,在这雪中探索起来。
“丫头,我们再来找找,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落在雪中。”
一言既出便惹得众人哈哈笑起来,年轻人的活力总是令人不屑又羡慕的好东西。林熄跟着起哄,打趣道
“丫头,来跟着林熄叔叔,叔叔一把火把这雪地烤干了,你好找‘宝贝’”
引得众人又是一阵爽朗的干云大笑。不过这笑归笑,林熄真的捏起法决,一圈大火便围绕着众人,围绕着雪地燃烧起来。玄策调皮一笑,添油加醋地戏谑道
“林熄叔叔,你放的火有点大了,等会把丫头要找的宝贝烧坏了,可是要找你赔的呢。”
笑声在火光中显得格外迷人,多么美丽的时刻啊,有风、有雪、有火、有月,还有一群各怀梦想又快快乐乐的人。雪花渐渐消融,火光依旧绚丽。谁料想本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戏语笑谈,却还真的成真。
一片玄青色羽毛静静地躺在雪融后的地上,视之毫不起眼却自带一股不容小觑的霸气。在玄策的指点下,丫头飞快的跑向羽毛,疾走而来的风势却未能将羽毛吹离,丫头刚一伸手便听到身后传来雷爷浑厚的声音
“且慢。”
说时迟那时快,一语未了销售已经触摸到羽毛表面,在众人诧异神色里,丫头‘哎呦’一声迅抽离小手,仿佛摸到了一根棘刺,纤细的手指便火辣辣地痛。雷爷缓缓走来,蹲下庞大的身躯,将一只大手附在羽毛上,轻轻向下挪动,最后用拇指和食指一捏将羽毛攥在手中,然着丫头的手腕,将羽毛递在其掌心。
在看着片羽毛时,竟有玄青色变为淡蓝色,煞是美丽、令丫头爱不释手。其实拿到这片羽毛还得感谢她的玄策哥哥,那时间玄策瞬闪在啸月身后,翻手匕一撩,在啸月胸前自上到下倾斜划出一道血痕,正是此刀将其胸前佩戴的羽毛链子斩断,但此刻二人打斗正是激烈之时,哪有心思顾及这些,不觉间便埋入这厚厚雪中。
月离中天,但月色尚好,长生招呼众人复回阁楼畅饮。添人、添武器又添美丽,大家的心情也是更加愉悦,纷纷步入阁楼、落座畅饮。守约将残破的葬于方才遇到机弩的地方,然后背起这支,举头望月、低头回想近来种种。随后莞尔一笑,大踏步步入阁楼,陪众人饮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