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斑蝥压低了声音,但因为身处相对密封的地下通道中,斑蝥的声音听起来却显得很有些空荡荡的飘忽感觉。
同样地压低了声音,荆楚锋却是不以为意地低声应道:“这种建筑工艺在中国老早就不稀奇了!根据史料记载,在秦始皇修建阿房宫时,就曾经有‘回廊三千、尽取其直。宫人行走其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记载。就是在现在的上海豫园,不也有‘一廊百景,一石静观’的建筑风景么?”
指点着楼梯两侧的两个对称排列的石制凹槽,荆楚锋眯起眼睛瞄了瞄那两个石制凹槽下方几乎不会为人察觉的棱线,低笑着朝斑蝥说道:“所有的奥秘就在这两个灯座的位置上。所有不为人察觉的细微拐弯都在这两个灯座的位置上,如果在点燃灯火之后,因为光线明暗所造成的视觉差,更能叫人忽视掉灯座下方几乎要被凿平的拐角棱线!”
下意识地伸手在灯座下方的石壁上摸了摸,斑蝥不禁哑然失笑道:“看来那些十八世纪的建筑师还真能懂得些鬼门道?这种利用灯光来进行遮掩的细小而又连续的拐弯,再加上人类在行走时天生的方向偏离……也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在所谓的西式迷宫中走不出来,直到活活饿死?!”
顺着肉眼看不出来的弯曲楼梯,荆楚锋等人足足走了将近一英里左右的距离,放在踏上了一条相对平坦的地下通道。
看了看绑在手腕上的水银式指北针,再看了看水银式指北针上附带的高度计,斑蝥不禁咂舌叹道:“好家伙,我们居然绕着巴黎歌剧院的外围走了个弧形?而且……看着楼梯的坡度很陡,而且全都是下坡,但我们却并没有深入地下太多?”
伸手拍了拍斑蝥的肩膀,原本殿后的马凡抢到了斑蝥的前面,接替了斑蝥尖兵的位置:“你应该没注意到个细节。每过sān_jí阶梯,楼梯上都会有个很小的平台,而那个平台的坡度却是微微朝上的。”
从怀中摸出了那张潦草到了极点的草图,斑蝥在借着灯光仔细看了几遍草图之后,朝着通道前方出现的一个三岔路口指点着叫道:“走右边的那条!”
在三岔路口停住了脚步,马凡很是认真地扭头看着斑蝥说道:“你确定?”
肯定地点了点头,斑蝥抢前几步,将背囊肩带上的捆绑式强光手电筒照向了右侧那条甬道的顶部。在强光的照射之下,甬道顶部的条石上镂刻着的一顶小丑帽赫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微微地点了点头,荆楚锋像是对斑蝥所做的事前准备工作很是满意一般,高兴地朝着斑蝥笑道:“既然已经找到了正确的通道入口,那么……毁了这个标志!”
像是条件反射般地从腰后摸出了一把多功能组合工具套件,马凡一边利索地将那把多功能组合工具套件组装成了个雕刻用石锤的模样,一边很有些疑惑地看着荆楚锋说道:“头儿,你确定要这么干?”
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荆楚锋调节着自己背囊肩带上的强光手电筒,照向了三岔路口位于左侧的那条通道的入口:“在这个位置再雕刻个小丑帽子的图案好了……虽说我们雕刻的东西肯定瞒不过太多人,但是能给人造成些错觉,也是好的?”
像是骤然想明白了些什么,荆楚锋猛地微笑起来:“嗯……或许一个新近雕琢成的小丑图案还不够?马凡,在每个甬道口的上方,都雕琢个小丑帽子的图案好了!只是在正确的通道上,再留下个只有我们才能看明白的记号就好!”
伴随着荆楚锋的一声令下,霍士立刻半蹲到了甬道口的位置上。而已经组装好了石锤的马凡也毫不客气地站到了霍士的肩膀上,三两下便将那个看上去很有了些念头的小丑帽子图案凿了下来,再在图案原有的位置上重新凿出了个怎么看都显得极其蹩脚的小丑帽子图形。
借着马凡在雕凿另外两个小丑帽子图案的间隙,荆楚锋慢慢地靠在了甬道一旁的石壁上,从怀中摸出了个带有海绵刷子的小巧塑胶瓶子,轻轻地在石壁上画了个简单的图案。
如果只是用肉眼观察,荆楚锋刚刚画出来的简单图案压根就看不出来任何的痕迹。但在荆楚锋戴上了一副样式普通的墨镜之后,从可变光镜片中看到的,却是个指向了右侧甬道的、闪动着暗红色光芒的箭头图案。
当马凡在三条甬道口都雕凿出了小丑帽子的图案之后,已经设定了方向标识的荆楚锋立刻招呼着所有人朝着右侧的甬道中走去。
似乎是因为接近了蓄水池的原因,甬道中的潮湿味道愈发的浓厚。在有些路段的甬道上方,甚至还出现了或轻或重的渗水情况。散发着淡淡腐败气味的水滴犹如雨点般地滴落下来,将走在甬道中的荆楚锋等人浑身打得透湿。
当甬道的尽头出现了又一扇已经被严重锈蚀了的全金属小门时,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马凡立刻停下了脚步,再次从自己的背囊中取出了那支‘李代桃僵’扭头看向了荆楚锋:“现在就撬开?”
端详着那扇锈蚀严重的全金属小门,荆楚锋却是微微地摇了摇头:“还是尽量别留下痕迹的好!毕竟通往巴黎歌剧院下方蓄水池的通道并不只有这一条,一旦有人从其他的通道进入,却又发现了这扇门被人为的破坏了,恐怕会……”
泱泱地收起了破门工具,马凡无可奈何地让开了门前的位置:“那就只能用开锁的手法了!这个……我不擅长!”
从自己的背囊